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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頭裡的水如同決堤一般,嘩啦啦地流淌著,濺起無數水花,那水流聲清脆悅耳,但在此刻卻顯得有些嘈雜。
一雙修長如玉的手正浸泡在水中,輕柔而又細致地搓揉著手裡面的衣物。
每一次揉搓都帶著恰到好處的力度,彷彿在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就在這時,一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的男人緩緩走來。
他身形略顯單薄,卻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只見他慢悠悠地走到牆邊,然後斜靠著牆壁,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目光落在正在洗衣服的那個人身上。
“在這裡,你得找一個靠山,才能好好地活下去。要不然啊,等待你的可只有生不如死嘍。”
男人開口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對方聽清。
聽到這話,原本專注於洗衣的人微微側過頭來,看向那個男人。
他一邊繼續洗著手中的衣服,一邊用冷淡的語氣問道:“那麼,你的靠山是誰呢?”
娃娃臉男人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
他自嘲的笑笑,回答道:“一區的疤哥,他是也是個狠角色,我就是他的人。”
聽了他的話,程意瀟依舊沉默不語,甚至連手上搓洗衣服的動作都沒有絲毫停頓。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娃娃臉男人,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見此情景,娃娃臉男人不禁輕哼一聲,嘲笑道:“大少爺,別以為你曾經有多了不起。到了這裡,你的那些驕傲和自尊都會被狠狠地踩在腳下,像垃圾一樣被碾碎。”
說完之後,他似乎覺得無趣,轉身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只留下那依舊嘩嘩作響的水龍頭和默默洗衣服的程意瀟。
為什麼要提醒他呢?
大概是因為在家裡沒有破産入獄之前,他也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少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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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裡人頭攢動,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
花臂男坐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旁,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剛剛打好飯菜、正緩緩走向座位的程意瀟。
只見程意瀟端著餐盤,步履從容地走到一個空位前,輕輕地將餐盤放下,然後安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花臂男見狀,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不屑與挑釁。
他猛地站起身來,大搖大擺地朝著程意瀟走去。
每走一步,身上那誇張的紋身便隨著肌肉的抖動而若隱若現,引得周圍不少人紛紛側目看好戲。
他們都知道這是剛來的新人,被欺負是肯定的。
很快,花臂男就來到了程意瀟的面前。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程意瀟,眼中滿是輕蔑與傲慢。
接著,他抬起腳,毫不客氣地用力踢了踢程意瀟所坐的椅子腿,同時大聲喝道:“喂!小子,把你碗裡的肉全都給老子!”
程意瀟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呵斥,身體微微一震,但他並沒有抬頭去看花臂男,只是默默地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碗中的飯菜上。
碗裡有幾塊色澤誘人的紅燒肉,散發著陣陣香氣。
然而,面對花臂男的無理要求,程意瀟竟然毫無反抗之意,他沉默片刻後,緩緩伸出筷子,將碗裡的肉塊一塊接一塊地夾到了花臂男的碗中。
整個過程中,程意瀟始終一言不發,表情平靜得讓人感到有些詫異。
他的動作輕柔而又迅速,彷彿早已習慣了這種被人欺負的場景。
但實際上,在進監獄之前,他一直都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
但入獄之後,他卻能那麼快適應這個弱肉強食的監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