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柳詩婉竟然如同被人下了蠱一般,鬼使神差地接過了那個藥瓶。
此刻,她凝視著嘴角掛著溫柔笑意的昱白,心中猶豫不決:“難道他真如那道長所說,是個蛇妖不成?”
這個念頭一旦産生,便如同蔓草般在她心頭瘋狂生長,難以遏制。
昱白感受到她的視線,抬頭回望,“妻主,你回來了?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
他一邊說,一邊放下手裡還沒縫好的外衫,起身往廚房走。
柳詩婉抿著唇,一頭埋進了書房。
她盯著手裡的小藥瓶,眼底浮現出掙紮的情緒。
萬一昱白他不是蛇妖呢?那把這個雄黃粉給他吃了,豈不是會傷到肚子的孩子?
但如果昱白真是蛇妖呢?那自己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豈不是羊入虎口?
就在這一剎那間,柳詩婉的腦海之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各種念頭相互交織、激烈碰撞。
一方面,她深知眼前這個看似溫柔體貼的昱白極有可能就是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妖怪;另一方面,這段時間以來與昱白相處的點點滴滴又不斷湧上心頭,讓她難以割捨這份情感。
一時間,柳詩婉的內心陷入了極度的掙紮與矛盾之中,其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得複雜難測起來。
時光悄然流逝,誰也無法確切地知曉究竟過去了多久。
忽然,一陣輕柔而熟悉的呼喚聲打破了書房中的沉寂,是昱白在外邊喊道:“妻主,該用飯啦。”
聽到這聲呼喊,柳詩婉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她稍稍定了定神,然後低聲回應道:“……好,知道了,這便過來。”
言罷,她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小巧玲瓏的藥瓶藏匿於衣袖之內,緩緩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
此時的昱白正雙手穩穩地捧著一盤色香味俱佳的紅燒肉,從廚房中款款而出。
他的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輕聲說道:“妻主,您先到桌旁坐下歇息片刻吧!另外還有一道湯羹尚未出鍋,待我再去取來。”
然而,柳詩婉卻連忙擺手示意道:“不必麻煩了,你現在身子重,得多休息,還是由我前去端吧!”
話音未落,只見她步履匆匆地快步邁進廚房,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迅速從袖口中摸出那個藥瓶,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中的雄黃粉盡數倒入鍋中正在燉煮的湯內,緊接著拿起勺子飛快地攪拌起來,力求讓這些粉末能夠均勻地溶解在湯汁之中。
飯桌上,柳詩婉盛出一碗湯,放在昱白麵前,溫聲道:“辛苦你了,懷孕了還是為我做飯吃,喝碗湯吧!”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昱白感動的端起碗,在柳詩婉緊張的注視下,把湯喝完。
柳詩婉見他喝完了,沒有任何反應,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她的夫郎不是蛇妖。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湧起一股愧疚,往他碗裡又夾了幾塊肉,聲音更加溫柔,“你太瘦了,多吃點。”
“嗯。”
昱白點頭,覺得自己無比幸福。
他的肚子裡有了妻主的血脈,妻主又待他這樣好,此生無憾了。
然而,就在他剛吃下一塊肉之後,他的眉頭緊鎖,身體一股巨痛襲來,讓他倒在了地上。
柳詩婉被嚇了一跳,立馬站起來,眼神警惕又害怕的盯著地上痛苦的昱白。
昱白倒在地上,因為痛苦,額頭的青筋暴起,發出呻吟。
不多時,他維持不住人形,開始慢慢恢複原形。
先是雙腿變成蛇尾,然後是雙手,最後到頭。
柳詩婉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夫郎變成了一條蛇,而且還是一條巨蛇。
她瞳孔地震,猛的往後退幾步,隨後拔腿就往屋外跑。
“妖怪……有妖怪啊……”
一直守在附近的林筱月,聽見動靜,嘴角勾起一抹笑,抬腳走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