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四伏的無脊之地,危如累卵的冰雪森林,不由讓南風懷念起舒服的家裡,大哥二哥對他的呵護,爺爺對他的偏袒。
那時不知家裡好,整天跟狐朋狗友往外面跑,說要什麼獨立自由,現在想想,竟有些想給以前的自己,一巴掌。
風又瀟瀟,雪又飄飄,何時把家還?
坐在樹枝上,南風能看到自己死亡的山洞周圍,滿是傭兵,一百多號人彙聚在一起,有敵視有合作。
透過只言片語,南風差不多瞭解完自己死亡後七天,從火山區趕回來的七天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些被南風釋放出來的玫瑰並沒有枯萎,反而以一種強勢的姿態,迅速佔領本應是滿地屍體的洞xue。
那個尋找紅色花朵的懸賞,可還高高掛著,而紅玫瑰,無論是外貌顏色還是氣味,都極為符合懸賞要求。
一個傭兵在兩天前發現了山洞裡的紅玫瑰,隨後,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
玫瑰很多,一人十朵都不成問題,但……這麼多人一起回去交懸賞,只會造成玫瑰泛濫,不再值錢的後果。
最大的利益,是隻有一夥傭兵拿著一朵玫瑰回去。
想要獨自吞下這份蛋糕的人,太多。
南風沒敢混進去,在傭兵們活動的邊緣徘徊一早上,最後還是透過共享了山洞裡玫瑰的視覺,找到了他的目標——甫哲。
還差一個人,殺了他,才是真正的報仇。
夜色是最好的保護色,夜深林靜,守夜的傭兵會提防突然襲擊而來的野獸,會提防深夜前來的同行。
唯獨不會提防,突然從土地下,探出腦袋的翠綠小苗,擺動身軀,悄咪咪纏繞上甫哲的身軀。
現在的甫哲,成為了一個十七人傭兵團的新人,睡在角落的他,此刻被一條條逐漸長大變粗的藤蔓,纏繞束縛。
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
甫哲驚恐發現有冰涼、類似於毒蛇的柔軟東西,纏上了他的身軀。
想要坐起身,卻動彈不了一根手指頭,想要出聲求救,才一張開嘴,三四根藤蔓爭先恐後湧入其中,將聲音堵住。
骨骼在藤蔓的纏繞下,開始變形扭曲,最後咔嚓一聲,被硬生生勒碎。
口腔被藤蔓塞入,窒息感讓甫哲只覺胸腔快要爆炸,臉色從紅變成了紫,兩眼一翻,眼眶留下兩道血液,眼球突出,死不瞑目。
獵物死亡,枝蔓開始紮入戰利品的身軀,深深汲取甜美的養料。
第一朵嬌豔的紅玫瑰綻放時,南風的意識收回。
“咳咳~”
扶著樹枝,深夜站在小山丘上,頂著風雪,南風下眼簾,掩飾住眼底的興奮與喜悅。
殺死了,我在懸崖藤蔓間救下了你,而現在,我讓藤蔓將你弄死。
興奮中,南風按住要被狂風吹走的毛茸茸帽子,一步一步往山丘下走,太冷了,再吹下去給真的感冒。
慘叫聲,如同一把泛著冷光的利刃,劃開夜布,破開口子,血色的殺戮驟起。
怎麼回事?這麼快就被發現屍體了?
疑惑間,南風回到剛剛看戲的地方,一片黑暗中,隱隱約約勉強亮起幾道光芒,但很快,光芒再次熄滅。
下方,整個傭兵落腳的營地,都喧鬧起來,慘叫聲絡繹不絕。
“野獸襲擊?”
南風疑惑中,很快向那邊的玫瑰花發出共享的請求。
下一刻,堪比之前滿山洞還要多上數百倍的玫瑰,興奮愉悅的回饋了南風的訊號。
什麼玩意?
按照玫瑰生長的面積,它們把傭兵臨時落腳的地方,都佔滿了?
疑惑間,南風隨便共享了一朵玫瑰的視角。
被血肉養得粗壯無比的枝蔓,快速在人群營地之間穿梭,尖銳的荊棘插入一個個陌生傭兵的身軀,纏繞撕碎,任由一場場血霧潑灑開來,澆淋一身。
破碎的屍體上,翠綠的枝蔓上,一個個花骨朵綻開來,露出一抹比血液還要殷紅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