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閉著眼,鼻腔、口腔甚至連呼吸,都好像被鮮血灌滿,溺得他喘不上氣。
意識降臨的瞬間,君澤看到自己的分身,被螳螂貫穿了胸膛,同樣看到一位少年,滿身是血,禁閉雙眸,顫動的睫毛、眼角掛上了晶瑩剔透的淚。
很美、很可憐,同樣也很脆弱。
像只受了驚嚇卻還是乖乖聽話的小貓咪,像朵沒寒風吹打依舊強撐著脊樑不倒的玫瑰。
五個呼吸間,君澤完全消化分身這段時間的記憶。
有些苦惱。
他不就是本體去別的副本,參加個狩獵活動嗎?沒想到,無脊之地就出了小小的動亂,還……撿了個漂亮的小朋友。
“睡。”
指尖落在少年的額頭,君澤下意識伸出另一隻手臂,攔住少年下滑的身子。
男人單手攔住昏迷少年,轉身,碧綠色的眸子淡漠望向大螳螂。
“跪下。”
兩字落下。
世界規則開始重組,無數枷鎖纏上螳螂的四肢,重重一拉。
可憐的螳螂,四肢著地,甚至因為太過用力,關節處出現了怪異的凸出。
找了處無風的山洞,君澤隨意將自己的分身丟在一旁,用厚實的玄色披風裹上少年纖瘦的身子。
“很漂亮。”
手指擦過少年柔軟的面頰,他好像在摸棉花糖,軟軟的,甜甜的。
“可惜,我帶不走你,玩家南風,希望你不要死太快,你很漂亮,漂亮到足以讓我讓步。”
話落,男人高大的身影化作碎片,點點消散。
跨越時空臨時回來,頂多幫自己的分身報仇。
寬闊的草原上,三十多具屍體以怪異的姿勢倒地,他們身上是狩獵者射出的箭矢。
君澤眼中的碎片回籠,碧綠眸子望向四周。
紅衣女人,揚起最為惡劣的笑,抬起手中弓箭,在驚慌失措的人群裡,一箭穿透女人的身子。
一屍兩命。
不止是胎兒,還是血液,隨著破口流淌而出,染紅了這片漆黑罪惡的土地。
明明是最喜歡的狩獵活動,君澤卻突然有種大失所望、寡淡無味的感覺。
鼻尖輕嗅指尖,似乎還有少年特有的淡淡花香。
少年那張漂亮的臉蛋、欲墜的淚水,充斥在他的心口。
“玫瑰嗎?一朵不帶刺的玫瑰。”
話語中,有遺憾有惋惜。
如果他現在就在帝國、就在無脊之地,他會像分身般,想辦法把小玫瑰拐回家,做成一件漂亮的玩偶,關在高臺,供他欣賞。
開心了,寵著偏袒著,膩了,便做成永恆的藝術品。
好美,不是嗎?足矣讓神明都走下神壇,心生惡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