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寵著寵著……沒些分寸,等我意識過來,就寵成了這副模樣。”
不愛念書,只愛耍一通戲法。
尋常皇子十二歲早已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心內早已有一番念想展望,而小喜身處境遇至此,才學有限,志向不穩。
哪怕他早先替他定下了一條至高無上的皇權之路,到底也沒好意思真把他推上去。
宋鬱華看向宋博瀚一副感嘆的神情:“……卞公身負血仇,這些年所上的諫言不過就是將康瑞胤一步步推往火坑是嗎?”
卞修遠沉默片刻:“……娘娘不都知曉了嗎。”
“卞公背了一身罵名,可就如救下我哥哥,又將我爹和宋家軍偷天換日藏在邊疆,你心裡從未真正想過要讓這個朝廷覆滅,是嗎?”
卞修遠微微皺眉,又忽地展平,勾了勾唇角:“娘娘又知道了。”
…………
他長嘆一口氣:
“………是,我從未想過要讓它覆滅。”
和舊朝不同,這個朝廷有著最衷心的忠臣,猶如秦麗妃孃家,短短十幾年,幾兄弟門生遍佈天下,才學遠播,盛名鼎沸。
這個朝廷更有著最勇猛的良將,猶如宋家,自先皇在時,便長槍刀劍一往無前,所向披靡。
卞修遠微微側耳,聽著殿外又被小喜逗笑的童稚笑聲………
這個朝廷還有努力成長,勤奮稟直的後輩。
他抬眼,看向眼前全程靜靜注視著他的女人,不由得朝她笑了聲。
以及多智聰慧,淩厲敏銳,有操控大局之能比他有遠見又周全的人,早就一步步將局面引導到最合適的狀態。
就像她說的那樣,唯一要更換的,只是那高高在上卻無才無能的陛下。
宋鬱華幾不可聞地點了點頭:“謝過卞公心中的這點清明與心軟,保全了我宋家,保全了兆兒。”
“既如此,鬱華也定還給卞公,給這天下一個太平安穩!”
說完她行禮一拜,轉身面色格外肅穆地看向宋博瀚。
“哥哥,你不能留在這裡了,傷好之後,你即刻動身去往邊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再將爹爹和宋家軍一個不少堂堂正正地帶回來!”
宋博瀚一個怔愣:“回來?”
想到什麼,他眼神一緊:“妹妹,你不會是想…………”
逼宮吧?!
宋鬱華:…………
卞修遠無奈地嗤笑一聲:“我說你是個榆木腦袋嗎,她費盡心力把那狗皇帝立儲的心思重新掰回來,圖的就是給那孩子一個堂堂正正,逼宮做什麼?!”
宋博瀚默默轉過頭看向宋鬱華。
宋鬱華淡淡道:“蕭封該醒了,風雨欲來,接下來狗皇帝還得指望宋家軍救命呢,你只需帶著爹爹和將士們順順利利回來。”
藉著接下來的亂象,該洗的汙名,該清的罪名,一個都少不了。
看宋博瀚似有所悟的神情,宋鬱華繼續道:
“哥哥,此刻,我是兆兒最大的依仗,而你和爹爹回來,便是兆兒日後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