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博瀚更是下落不明,誰能知道他是死是活,又知不知道其中內情,要是哪一天真帶著真相跑回來殺個措手不及該怎麼辦?
所以這一樁謀逆既不能過分推敲,也不能操之過急草草定案。
原世界這狗皇帝也想到了這一點,索性直接晾著這樁案子,一邊做哀痛狀,一邊收回兵權,偌大一個宋家揹著似有若無的罪名,一年之內徹底潦倒。
這兩點藉由一個孤苦無依又柔順的小皇後之口以退為進地點明,這狗皇帝更是要細細斟酌一遍。
而她自請廢黜也是以引起後宮動.亂,讓蕭貴妃跟個強盜似的砸了她的宮殿為名。
這個漏洞百出的謀逆罪名她可不背,誰愛背誰背!
果然,康瑞胤怔愣過後掃視了一圈。
好好的宮殿,被打砸得一片狼藉,金樽玉器碎了一地,配上宋鬱華孱弱驚怕的模樣,康瑞胤頓時心生一股火氣!
才整垮一個宋家,蕭氏立刻過來作威作福,可見蕭家野心更是大得很!
“這都是蕭貴妃幹的?!”
兩個宮女一對眼,立馬下跪。
“皇上明鑒,清早蕭貴妃就帶著幾位美人昭儀娘娘過來,張口就說皇後娘娘將被廢黜,娘娘一聲都未辯駁,就被貴妃打砸了宮殿!”
“胡說八道!朕什麼時候說要廢黜皇後了!”
康瑞胤臉色更加難看,這蕭家的野心竟不比宋家小!
“傳旨下去!蕭貴妃以下犯上,罰俸半年,褫奪協理後宮之權!”
宋鬱華冷冷一笑,叩拜謝恩。
…………可這才是開始。
以退為進地穩了這狗皇帝的心,藉由打蕭貴妃的臉穩住了這個皇後的臉面,接下來就是正事了。
她用這條白綾可不是真為了把皇後之位讓出去,這位子她也讓不出去。
她為的只是那個如今被孤立在偌大皇宮裡的康兆銘。
宋鬱華擦幹眼淚,重新跪拜:“皇上寬厚,保著臣妾的體面,但臣妾有一事懇求。”
康瑞胤勉強緩了怒氣:“你說!”
比起野心日漸暴露的蕭家,眼前這個沒有孃家依仗,又青春年少的女人顯然讓他鬆了心防。
宋鬱華仰頭:“兆兒如今不過六歲,尚開蒙半年且不知事,臣妾叩請撫養!”
可這話一落,剛遷怒到蕭家,有半卸下心防的皇帝臉色瞬間一凜,眼裡染上一絲敏銳的戒備。
宋鬱華直接打斷他將將開的口,睜著淚眼擲地有聲道:“請陛下聽臣妾說完!”
“臣妾叩請陛下廢黜兆兒的太子之位!”
皇帝滿臉的戒備猝不及防地止在面上。
“………你說什麼?你要朕廢了兆兒?!”
“是!”宋鬱華定定望著他:“陛下明鑒,兆兒本就年幼童稚,這些年來憑著陛下對姐姐的恩寵才得享太子之位,可如今姐姐已故,宋家又正逢風雨飄零之際,還請陛下收回對兆兒的恩寵,讓他做個簡簡單單的皇子吧!”
“而臣妾只想守著兆兒好好過日子!”
戒備還未消退,皇帝臉上又湧上疑惑和一絲驚喜。
太子的廢黜詔書早就擬好,只是謀逆罪名到底沒徹底落定,這封詔書註定要在朝臣的論議中拖沓良久,可如今是這小皇後開的口,又給足了緣由,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可這小皇後當真甘心………
這皇帝向來多疑,宋鬱華瞥見他的神色冷笑一聲,正想張口繼續,一道華麗卻又透著尖銳的聲音卻突然自殿門處傳來。
“………陛下,臣看娘娘一片誠心,您不如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