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羅乘回神立刻點頭:“您說吧,我一定照辦。”
拓羅沅看著他淡聲道:“禦書房龍座扶手下,有一份先帝遺詔。”
話一出,兩人神色皆是一怔,隨即就都明白了。
……
囑咐完,太子已經滿面沉重,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便離開了。
剩下宋呈越,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不發一言。
該交代他的,拓羅沅早在依蘭送過來時早已交代過了。
拓羅沅閉了閉眼,忍下胸口泛疼如針紮的痛苦,盡量緩聲道:
“……你怎麼還不走。”
宋呈越不由得抬眼,眼神淡淡地看著他,良久,問道:
“你還有多久能活?”
……
拓羅沅:“……問這做什麼。”
宋呈越:“能有十年嗎?”
十年……
拓羅沅心下冷笑。
若還有十年,他也不必如此爭分奪秒地要爭這天下。
也不必每晚心內懊悔,為何前十幾年倥傯而過,未能及時迴避險情。
更不必每日貪心不足地,一刻也不願離身地待在她身邊。
“沒有是嗎?”
拓羅沅垂眼避開不答,只道:“本王死之前會將你送上那尊位置。”
“只你也要應下我一樁事。”
宋呈越一針見血:“你要母妃。”
拓羅沅嘴角淡笑:“放心,我只要她一個虛名。”
能貪得這些時日,他已經欣喜萬分。
別的,也不奢求了。
……
接下來半月,北狄捲土重來進攻晉西北的訊息一個接一個傳來。
沅王留在晉西北的將士們誓死奮戰,但群龍無首,終是不敵。
請求援兵的奏摺幾乎堆滿了朝堂。
而風雨飄零之時,晉孝帝卻駁回了一個又一個出戰的請求,緊接著,明懿皇後送出了一個又一個公主。
朝堂之上,幾代老臣作勢就要死諫。
就在這時候,一道明黃色的遺詔從一方紅漆圓柱正上方,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