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叫他們免去了鳳鳴宮當頭碰上的可能。
他自以為的好運氣,不過是宋鬱華的命和拓羅沅的出手換來的。
偏偏他還沾沾自喜,扯勞什子的好運氣!
宋呈越一陣後怕,又慌張,腳下步子一亂,轉頭跑進主殿。
宋鬱華早就睡下,抱著一個小枕頭,連睡著了眉頭還是皺的。
和小時候一樣,只有把他抱在懷裡,母妃才會真正安心。
後來長大了,抱不了了,就用這麼一個小小的枕頭替換。
宋呈越看著看著,不由得緊緊攥起手心,就地一跪,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磕完頭,又忙起身往外走去。
沒幾步走到偏殿,目光冷冷地看著偏殿大門,下一秒,直接磕在地上,胸背挺得筆直。
偏殿內聽著外邊動靜的拓羅沅抬手熄了燭火,閉目而眠。
而主殿內的宋鬱華卻睜了眼,隨手把小枕頭往身側一放,悠悠道:“也算禍福相依,這孩子被拓羅沅給降伏了。”
隔天,宋鬱華難得地看宋呈越在她跟拓羅沅身邊待了一整天,除了一聲不吭地照料菜地外沒有離開半步。
面對拓羅沅刻意冷淡的面色也忍下了。
冷宮裡一片寧靜。
而外邊,同北狄交好的一道旨意落下,滿朝內外皆是震驚。
太子率先在東宮摔裂了一塊硯臺。
沅王帶著將士們血戰沙場,好不容易勝利回朝,又在宮內遭人算計,性命擔憂。
轉頭父皇卻要跟那北狄求和?!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哪門子的國策!
摔了硯臺,他轉頭就往禦書房跑。
等趕到時,果然門口跪著一排的直臣,要皇帝收回成命。
其中還有幾個兩朝元老,甚至三朝元老,哭得涕泗橫流,哭叫著:“皇上不可啊!北狄賊心天下盡知,寧可勇追窮寇,也不可求和啊皇上!”
與這幫人形成強烈對比的是正從禦書房出來的幾個官員,互相道著前程似錦。
拓羅乘眼神一震,那帶頭領著旨意的正是他外祖家的幾個舅舅!
那三朝元老一看到這幾人,當頭吐了一口唾沫!
“呸!你們這幫貪生怕死,罔顧沅王浴血沙場的小人!”
鎮南侯冷笑:“老大人慎言,這天下是皇上的,您卻一口一個沅王,安的什麼心!”
“天下苦戰久矣,何況此時定下交好,那北狄定會感恩戴德,臣服皇上!”
說著他高高舉起手中的聖旨,冷眼掃過眾人:“再說旨意已經下了,本侯明日就啟程,您各位還是省省力氣吧!”
說罷直接轉頭大搖大擺地走了。
幾個老大人頓時癱倒,心如死灰地搖頭。
後邊跪著的幾人忍不住小聲道:“……這沅王到底在哪兒?”
“他要是在,就還有回轉的餘地,可偏偏他不在!”
“……你快別提沅王了,我要是猜的沒錯……沅王怕是遭逢不測了……”
“唉……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皇上對沅王的忌憚天長日久,如今沅王失蹤多日,又是在慶功宴那日在宮中失蹤……唉”
炎炎暑日,很快,這幫人便被曬得沒了力氣。再沒有半點說話的聲音。
而全程隱在一側的拓羅乘,眼神早已從不可置信到懷疑,再到此刻的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