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陳太膽子倒是挺大的,上趕著來觸她的黴頭,還意有所指地連帶她也罵了進去。
宋鬱華面上平靜,絲毫沒被激起來,心裡倒是一樂。
這話要是沒編排她的意思,她倒挺想拍手鼓掌的。
可偏偏是來打臉的。
“陳太這話說得有意思,我們把孩子當孩子,陳太獨樹一幟,偏要把孩子當犯人。要是港城哪一天做出來個監視鐐銬,這頭一個不得銬在陳少爺腳上啊。”
話還沒說完,陳太臉色就變了。
宋鬱華全程沒看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繼續道:“陳太這一張嘴,敢情要把天底下人都分個三六九等,要是不抬頭看看太陽,我還以為現在還是上個世紀呢,我想想那會兒陳家在做什麼?”
“噢……陳老太爺剛好賠盡了陳老太太嫁妝,在賣港口臭鱖魚呢吧。”
陳家發家史人盡皆知,老太爺好賭賠盡夫人嫁妝,被硬逼著賣魚起家。
後來更是撞了邪似的,陳家子孫個個不中用,靠生兒子嫁娶別人家的千金撐著。
陳太想把窮酸兩個字打過來,也不想想自家幹不幹淨。
這下一幫太太就有些忍不住了,一個個都抬高了酒杯茶碗,遮擋嘴角的笑。
眼看著陳太臉色唰白又爆紅,捏著酒杯的手用力泛白,宋鬱華嗤笑一聲,繼續說:
“年輕時候誰不吃過幾場苦?我跟他哥哥又不能保一輩子,養孩子光靠盯著有什麼用,不放手讓她見識見識外邊的風雨,事情臨頭了難不成像陳太這般靠著一個展會給自家找出路?”
“你……”
陳太忙的起身,恨恨地瞪著宋鬱華,差點沒撕破臉皮,虧的周圍一幫人攔了一把。
“陳太也不必如此小家子氣,一會兒我就叫付淵藪給你送個支票過來,你再跟王太太李太太劉太太一塊兒分一分,省的讓別人以為我們付家貪你們這點東西。”
“不用不用,付太太說笑了,這點小玩意兒付小姐喜歡就拿去好了,這有什麼的!”
幾個被點名的一聽這話急忙表態,順勢就搭上了幾句話。
宋鬱華微微一笑:“幾位太太客氣了。”
一圈人立馬又聊了起來,單獨撇下陳太咬牙切齒地攬著狐貍毛,氣急敗壞地走了。
聊得差不多了,宋鬱華笑著把人目送走,轉頭瞬間就拉下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了一眼還在往一塊鎮紙上摸的“付詠詠”,宋鬱華繃著臉,轉頭叫來侍者:“把她給我叫回來!”
還真一點都不客氣,一來就丟大臉!
說完宋鬱華轉身出門,直接上了車。
秦晴挑得正起勁,侍者過來叫人時,手裡東西早就拿不下了
沒進來之前,她端著一副世家千金的模樣倒還像這麼一回事,可一進來,看到這琳琅滿目的藏品珠寶,穿梭在從前只能仰望的一群人之間,膨脹的得意把她整個人灌得找不著北。
加上從付詠詠那兒不斷索取養成的習慣,她這雙手就再也收不住了。
等反應過來,手裡已經拿了一堆東西。
看到侍者來找,她立馬作出高高在上的姿態,捧著一堆珠寶首飾傲氣十足地出門。
哪知道一拉開車門,迎來了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哪兒學來的一股窮酸氣!”
嚇得她手一顫,懷裡的東西噼裡啪啦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