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修忽然抬頭,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她。
兒子……
宋鬱華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不算,繼續想!”
程修鼻子一酸,又掩飾地低了頭……不算,打架不算……
打架不算,那……
他癟了癟嘴,眼睛濕潤地吸了吸鼻子:“……我讓你擺不了攤子了。”
擺不了攤子就掙不了錢,掙不了錢就還不清家裡的債,就連家裡的債也是爸爸欠下的……
想著想著,程修心裡更加不安。
就是從前爸爸還在的時候,也不光是他一個人捱打……
就連媽媽也常常被打得鼻青臉腫。
以前,其實他們兩個都不好過的。
而現在,媽媽要起早貪黑地掙錢,還是不好過。
程修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連忙低頭用力眨了眨眼睛,把幾滴眼淚給眨掉了。
宋鬱華聽得一陣好笑,攤子就更不是問題了。
“你不知道?就這麼半個月,老孃早就把那幫工人給拉過來了,你當薛大寶他媽怎麼這麼討厭我,一天到晚在家裡喊我潑婦,連她兒子都學了個十成十?因為我真把她生意搶過來了唄!”
“生意早就不愁了,而且我正好能休息幾天。”
就算劉彩英捨得扒皮抽筋地下血本,花錢買些好菜,論廚藝也比不過她的金手指。
最要緊的是,剛剛那幾個熱心的大媽已經把她最近不擺攤子的訊息給傳出去了。
為什麼不擺,因為兒子被劉彩英她兒子給打了。
劉彩英這會兒怕是早就被戳著脊樑骨罵不會教兒子了,街坊鄰居一旦膈應她,就算她擺出山珍海味也賣不出去!
宋鬱華大手一揮:“這也不算!”
母子倆一個絞盡腦汁想捱打的理由,另一個再一個個駁回。
看上去居然非常和諧,更是難得的溫情時刻。
……
空間裡男人靜靜地看著,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投屏前的人突然化成一道泛光的資料流,瞬間進入到某一條光纖中。
下一刻距離程修不到十公分的凳子上坐了一個俊美的男人,身上被資料的流光所包裹,讓他整個人隱在位面世界的大環境中,融為一體。
男人從程修的方向抬眼看向面前面黃幹瘦的女人,透過這道軀殼,他一眼看到裡面的那張含笑的臉。
跟他那天在萬千工作者名單中點開的資料所顯示的面孔一模一樣,和原身底層婦女形象大相徑庭,工作者宋鬱華有一張白皙年輕的臉。
所有的工作者都是這樣,頂著原身的面孔與身體,把自己隱在身體裡。
面對相對棘手的任務,有的工作者堅守自己的脾性,有的假裝另一個脾性。
結果往往不盡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