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你配幾把? 總之活得擬人一點吧
腦子懵了一秒鐘後, 鬱畫才反應過來這句“最近的”是什麼意思,她頓時抬頭往另一個鼎的方向看去,卻突然感覺頭頂的白布往下墜了墜, 抬手撐住之後才發現, 洛映佑已經去看了。
他動作很快, 確認了是什麼後就快速回來重新歸隊。
“是眼珠,沒有腐爛跡象。”
眼睛和心髒......這真的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這兩個鼎跟監控警報一樣的功能。
而且......鑒於燕涯跟洛映佑都對其摘除時間的判斷,鬱畫對心髒和眼睛的主人是誰, 有了個並不太妙的推測。想了想身後的古煙和楚白, 鬱畫抿了抿唇角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雖然心裡有些猜測,但是在推開大門之前鬱畫確實沒想到眼前的這一幕。
樓裡沒有窗戶, 空氣滯澀陳舊還帶著濃烈到嗆人的血腥味, 幾乎是剛一推開門血腥味就擠進了肺部。四周點著燈,昏黃燭光像是血色褪去的殘跡, 在整個空間留下殘忍的爬痕。
鬱畫僵硬著脊背擋在古煙身前, 抿著唇角看著大樓第一層正中央的屍體。
整個大樓第一層用鮮血畫滿了鬼畫符, 至少在鬱畫眼裡就是鬼畫符,血色的扭曲字元猙獰爬在地面, 像是一道道血色的鐵鏈緊緊鎖著中間的女孩。
那女孩身材纖細單薄, 雙手交疊在腹部靜靜躺在地上,蒼白毫無血色的面容上濺到了一片血滴,像是雪地紅梅悽愴。她的唇緊閉, 眼睛處卻只有兩個血窟窿,流出來的鮮血覆蓋住整個眼部周圍,連頭發上都凝固了血跡。
大開的胸腔肋骨像是折斷的羽翼一樣反折,內髒暴露在空氣裡, 除了左胸腔的心髒,現在那個本應待在胸腔裡的器官正躺在外面的青銅鼎裡。
被割開的肌肉斷口處發著粉色,整個人蒼白的像紙,她全身的血液都被放幹了。鬱畫捏了捏拳頭,視線落在地上的血字上,這些字都是用她的血寫的。
“是...是......柔兒嗎...?”古煙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她下意識將希冀的眼神投向鬱畫,整個人發抖著撲來抓住她的手臂,“不是的吧...?不是的......”
但是鬱畫沒有說話,只是下意識扶住她。
古煙臉上有一瞬間的空白,就像是無法理解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她臉上的肌肉甚至出現了一瞬間無法控制的抽搐,緊接著她抓住鬱畫手臂的手開始松勁,然後無力地滑落。
這時候她的眼淚開始滴落,就連本人都沒反應過來一樣,眼淚滑下後她才後知後覺張開嘴,整張姣好的面容出現剜心剔骨一樣的悲痛。
她有一瞬間的呆愣,然後整個人向前撲去,纖細單薄的背影像是撲火的蝴蝶,鬱畫下意識去追,卻看到楚白更快t的抱住她。古煙悲慟的哭聲此時終於從喉嚨裡擠出來,原本輕柔的嗓音被撕扯地支離破碎,像是枝頭啼血的杜鵑。
“為什麼......?為什麼啊!”她十指抓在地上,地上的血字被抓花又被崩斷指甲後流出的鮮血染開,“她做錯了什麼?我們...我們又做錯了什麼啊!”
楚白從背後抱著她,眼淚浸濕古煙的衣襟,聽著她歇斯底裡的質問卻吐不出一個字,是啊,她們錯在哪了?因為是女人,因為不是男人......所以就有罪嗎?
“沒有錯,”鬱畫輕聲說,她的聲音太輕,幾乎被古煙和楚白的哭聲完全掩蓋,她似乎不是在回答古煙,緊接著她又輕聲開口,“你們沒有錯。”
皮鞋鞋跟在地上踩出聲響,鬱畫慢慢走向中間孤零零躺著的女孩,她從古煙和楚白的身邊走過,沒有看向她們。
這個躺在地上的女孩,今年不過十八歲,她在讀書上學,她不是哪家的表小姐能概括的,她有名有姓叫秦柔。
鬱畫這麼想著,她的步子踩得平緩,一步一步踩著血字往前走著,她臉上沒有其他表情平靜地像是沒有看見眼前屍體的慘狀。她慢慢脫下身上的寬大外套,拎在手裡抖開,在來到秦柔身邊時慢慢蹲下身,把外套蓋在她身上。
黑色的外套展開從上而下蓋住她慘白的身軀,遮住所有的傷口,鬱畫松開衣服,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聲說,“別放過他們。”
鬱畫垂首,玉一樣的手指落在秦柔的黑發上,她的紅發帶從腦後垂下晃在臉頰,可那雙琥珀色的眼瞳裡卻沒有迷惘的影子。
她抬起眼看向古煙和楚白,這一次聲音清晰有力擲地有聲,“沒有錯,你們沒有錯,我們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