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古煙愣愣地點了點頭,吸了一口氣快步從自己床底下拉出來一個箱子,“這裡是我收拾的上學帶的衣服,有好幾身您挑挑!”
那隻不小的手箱裡裝了五六套衣服,剩下的就是書和筆記本,其中不僅僅有中文書,還有不少外文的,兩只筆記本被寫得滿滿的,從側面都能看出來主人有多用心。
鬱畫愣了一下,緊接著輕聲問,“我能看看你的筆記本嗎?t”
古煙點了點頭,立刻回答,“當然可以!”
筆記本裡字跡清晰秀麗地寫了她的讀書筆記,中文與外文都有,每一本書都在頁頭標了出來,從本國古典文學一直到外文經典原文名著,她竟然都看過。
了不起的閱讀量。
鬱畫輕輕笑起來,她琥珀色的眼睛在暖橙色的燭光下有著細膩溫柔的光,“我是文學院的學生,如果真的算起來,還算是你的後輩。”
“古煙學姐。”
古煙有一瞬間屏住呼吸,似乎是沒聽明白又似乎是聽明白了,但是不敢相信,她張了張唇,“......什麼...”
“介紹一下,”鬱畫合上筆記本,手指在頁尾上的校徽摩挲,她微笑著看向古煙,“我是文學院大四畢業生,那邊站著的一個是跟我同學校的物理和計算機雙學位博士,還有一個推測應該是軍校生。”
洛映佑眨了眨眼,看向古煙,“陸軍作戰學院畢業生。”
“計算......機?還有軍校...?”古煙抿了抿唇,“可我們首都學院沒有這樣的......但是似乎聽過軍校。”
“現在沒有,以後就有了,”鬱畫彎著眼睛,“在多年之後,首都學院改名a大,坐落於國家首都,全國學子從六歲開始接受義務教育,讀小學初中還有高中,再經過全國統考,到達分數線者入學a大,學姐。”
“每個人......都可以嗎?”楚白在旁邊問,她的嗓音甚至有些顫抖。
“每個人都可以,”這次回答她的是燕涯,“除了a大之外全國各地都有大學,貧困學子可以申請國家補助或者貸款,我們研究所與我一起共事的,就有很多優秀的女性科研人員。”
“軍校也是,”洛映佑應聲,“我們同屆裡以第一名成績畢業的優秀畢業生,就是一位女性。”
古煙有一瞬間似乎忘了呼吸,她只認真地看著眼前三個人的眼睛,恍惚之間又像是回到了課堂上,有一位先生說,未來,是屬於有希望的青年人的。
那個時候陽光明媚,站在校園裡抬頭,湛藍的天空綿延無極,不會被任何東西囚困。
“真好啊,”古煙喃喃出聲,緊接著揚起笑容,眼淚卻慢慢從彎起的眼裡滑落,“你們的時候,真好。”
一直到三個女孩換好衣服,再往外走的時候大概已經有晚上八點左右,古煙跟楚白看起來還想問問鬱畫之後的事,但現在當務之急不是這個,兩個人都分得清輕重緩急。
當下裡楚白給古煙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惹得她又哭了一場。
這個瘦弱的女孩紅著眼眶抿著唇角,擦幹淨臉上的眼淚,“這麼說......小姑姑當年也進去過了?可她卻沒被發現......”
“我猜測,原因是血脈,”鬱畫穿著古煙的學生服,輕巧地下樓,“只要是古家的血脈進入就不會觸發一些東西。”
“好,那我領你們進去。”古煙在她身後應了一句。
“煙兒......”楚白有些擔心地拉住她的手。
古煙向她笑了笑,眼眶還是紅的,卻依舊冷靜又堅定地開口,“我不知道我爹爹到底知不知道這些,說實話......我希望他不知道,一切都是誤會。”
“但是......如果是真的,”古煙咬著唇把眼淚忍回去,“我要問問他,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楚白還想說點什麼安慰她,但是古煙抿著唇角搖了搖頭,只是捏緊了她的手,目視前方跟著鬱畫他們走。
這次還是燕涯打頭,洛映佑自覺殿後。鬱畫跟在燕涯身後,在他推開一條門縫的時候也往外看了看,深沉夜色下什麼都看不太清的樣子。
確認過沒人,燕涯給了個手勢一行人快速從門裡出來,快步往那座沒有窗戶的樓旁趕。
剛剛結束大雨的地面濕滑,一不小心就要踩進水裡濺起一片水花。但是燕涯現在夜視能力極好,領著一行人愣是沒踩過一次水。
夜裡安靜,連蟲鳴鳥叫都沒有,鬱畫看著偏頭看了一眼身後,猝不及防差點跟猛然頓住腳步的燕涯撞車。
雙手撐在他背上,鬱畫從燕涯背後探出頭,對面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幾個人——
楊蓮、貢致遠、劉睿月,和......孟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