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找吧，”鬱畫根據經驗說，“什麼一看就離奇的祭祀地點之類的。”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鬱畫萬萬沒想到最離奇的祭祀地點竟然就近在眼前，多離譜啊，有生之間自己跟另一群人對著一棟連窗戶都沒有的樓上香祭拜。
這就是“以樓為碑”嗎？？？
在鬱畫他們剛走出門沒多久，就被一個女孩請去參加祭拜先夫人的祭奠大會。雖然這個大會怎麼聽怎麼離奇，但是鬱畫沉默幾秒，還是點頭跟著去了，最主要的理由是她看到了不遠處站著一動不動的其他僕人。
其他人也都穿了一身喪服，尤其是古煙看起來神色不太好，臉色比起昨天更加蒼白，披著披肩還時不時捂住口鼻咳嗽。
“這是怎麼了？”鬱畫上前幾步輕拍著她的背，“是昨晚著涼了？”
古煙揚起柔軟的笑容，輕聲細語說，“可能是，今天一起來就這樣了。”
說著她又咳嗽了幾聲，纖細消瘦的手掌捂住口鼻，咳得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彎下腰，蒼白的小臉上都染上了一層潮紅。這看起來可不怎麼像單純受了涼，鬱畫扶著古煙皺眉想。
看著她緩過來了，鬱畫拍著她的背輕聲感慨道，“古老先生跟夫人真是伉儷情深，居然把夫人就葬在家裡。”
“不是，“古煙緩著氣，卻輕輕搖了搖頭，“這是我母親的遺願。”
“母親臨終前向父親哭訴，不太願意離開我們，要做永遠的一家人，所以父親才力排眾議把母親安葬在家裡。”
“夫人她是......？”
古煙嘆了口氣，“母親是病逝，我就是隨了母親才身體不好，當時我年紀好小，只記得那天是跟今天很像的陰雨天，父親如往常一樣陪著母親，等他出來的時候......就......”
她說著說著紅了眼眶，鬱畫握著她的手也嘆了口氣，還沒等說什麼，就見古煙自己擦了擦眼淚，“我跟母親相處的日子不長，只知道她是個極溫柔的人，能下床前總會給我唱歌哄我睡覺......”
“這麼多年來，可能是因為母親真的就葬在家裡，我總覺得母親還沒有離開，還會在夜裡來哄一鬨我......”
“見笑了，”古煙吸了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向鬱畫笑笑，“瞧我，跟白夫人你說些孩子話。”
“孩子想母親，哪有什麼見不見笑的？”鬱畫柔聲安慰她，“說不定真的，夫人還在這個家裡看著呢。”
古煙把這句話當安慰，整理好情緒就向自己父親走去。鬱畫視線偏了一下，正好跟大少奶奶對上眼神，對方似乎沒想到會被鬱畫發現，僵硬地揚了揚唇角。
鬱畫也笑著頷首，目送她跟著大少爺往古老先生那裡走。
“這個大少奶奶好像知道點什麼......”鬱畫輕聲對燕涯說。
剛剛她說“夫人還在這個家裡看著”的時候，大少奶奶的臉上表情不對，她像是有些......震驚，又有些害怕。
看這個樣子，古煙像是確實什麼都不知道的大小姐，但是這位大少奶奶就不一定了。鬱畫又往燕涯那湊了湊，“還有，你有沒有聽到古煙說的？”
“她說，她母親臨終前是古老先生陪著的。”
鬱畫眯了眯眼，那麼這個所謂“遺言”的可信程度就沒有那麼高了，誰知道古煙母親去世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正想著，突然視線裡走進一道纖細的背影，看身形像是那位表小姐，鬱畫定睛去看，有些不確定的想。
因為這位表小姐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太憔悴了。她昨天還只是一個氣質柔弱，但是面色紅潤看起來就知道身體健康的女孩，今天卻突然變得臉色蒼白發青，唇瓣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比古煙還像常年多病的人。
鬱畫心下一沉，她立刻就想到了昨天晚上時洛映佑提到的，對方鞋底的紫色。但是為什麼是她？這個問題瞬間浮現在所有玩家心頭。
可是這個表小姐的行為完全沒有出格的地方，鬱畫皺了皺眉，她似乎是個安靜的性格，非常靦腆，昨天在席面上就只是安安靜靜的吃東西，夾菜都只夾自己面前的。
行為挑不出錯，人也靦腆幾乎沒說過話......那她是為什麼中招的？
一時間所有玩家都沉了沉心，各懷心思地立在原地等著祭奠開始。這一場忌日祭奠大會非常繁瑣，祭文長到幾乎可以媲美每次會議前的領導發言。
鬱畫聽了幾句，突然臉色一變看向最前面，這個時候燕涯輕輕捱了挨她的背，鬱畫從善如流放鬆下來驟然緊繃的肌肉，像是站不住一樣往燕涯身上靠了靠。
洛映佑也自然的往他們那湊了湊，像是要遮掩著讓鬱畫先休息一會。
確認前面的人看不見自己的口型後，鬱畫輕聲開口，“今天祭奠的是兩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