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沒有可能，是曾經這間屋子，從門口到窗戶，都貼著符紙，只是最後清理幹淨了而已？”
鬱畫揚了揚手裡的符紙，“你們看，這兩張符紙看上去非常舊，真的是寄予驅邪避兇功能的東西，當它已經這麼舊了真的不會想著換一換嗎？”
“只能說，不管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用，現在都不需要了而已。”
鬱畫說著揚了揚眉，“看樣子這個地方曾經出過了不得的大事，能讓他們這麼害怕貼這麼多符紙，以至於打掃的時候都能忘記兩個地方還有......單純的人命案...可能沒有這麼大威懾。”
她說的委婉，但是在場的其他兩個人都明白，所謂不單純的人命案，最大可能就是真的有東西作祟。
洛映佑有些不理解地皺了皺眉，“這裡的人怕鬼？他們......不太像人吧？”
確實，鬱畫也皺了皺眉，不管事管家還是速製成衣，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人類。
“不僅是管家，”燕涯突然開口，“那些來送衣服的女孩，沒有一個是活人。”
鬱畫一愣，“可她們確實有溫度，光手指來說面板也很正常。”
“死亡時間不長。”燕涯冷靜回答。
還沒等鬱畫再問出口，旁邊的洛映佑也點了點頭接話，“她們的眼睛，散瞳了。”
眼睛......被這麼一點，鬱畫突然呼吸一滯，是了，現實裡千奇百怪的隱形彩片太多，她竟然直接忽視了最容易觀察的一點。
鬱畫跟她們相處時間最長，那些女孩雖然表情自然肢體靈巧，但是瞳孔，無一例外全部散瞳。
深吸一口氣，鬱畫抬手扶額，一想到剛剛她被幾個屍體圍觀洗澡......果然，人類還是會有些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存在的。
“所以，你們倆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鬱畫突然問。
洛映佑頓了一下，但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燕涯頓了一下，本能地感覺自己要完，最後掙紮著偏頭假裝看風景，不回答這句死亡提問。
洛映佑看了一眼他燕哥，想了想主動替燕涯解釋道，“那幾個屍體沒有危險，而且就算攔著，她們也一定會跟著進去......”
鬱畫點了點頭，好整以暇繼續看著燕涯。燕涯轉眸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她，第三次看過來的時候，他的頭頂突然彈出來一對毛絨絨的黑色耳朵。
“不是故意瞞你......”他走過來埋首在鬱畫的肩上，側臉蹭著鬱畫的耳廓，毛絨絨的耳朵不時蹭過鬱畫的肩頸。
“我以為你會發現的。”
“是啊，”鬱畫抬手報複性的捏了捏他的耳朵，“然後發現自己正在被屍體包圍。”
真.屍體在說話。
雖然沒有女朋友，但是隱約t感受到這是小情侶之間的情趣之後，洛映佑默默轉身，輕手輕腳退出去給自己的cp守門。
這一守就守了快兩個小時，洛映佑從自己房間拉了張椅子坐在走廊視窗看風景的時候，突然看到之前來過的那幾個屍體，正往這邊走著。
盛夏時候，下午五六點的時候也是天光大亮的。洛映佑看著她們走過來，想了想謹慎地抬手先敲了敲門，隔了一會才傳過來燕涯的聲音，有些啞，“說。”
洛映佑頓了頓，“屍體來了。”
裡面又靜了靜，一直到洛映佑把椅子放回去房間，已經能聽到屍體們上樓的腳步聲時，主臥的門才開啟。
鬱畫跟燕涯正正常常的走出來，旗袍領口貼合著天鵝一樣的雪白脖頸，蓋住了她後頸的齒痕。但是鬱畫靠近耳下的脖頸處還沒消散的紅痕，像是春來倒雪映著粉色海棠花，靡靡香味似乎都能散出來。
“客人們，”最打頭的女孩停在樓梯口，低垂著頭說，“晚宴快要準備好了，請各位客人前往。”
託洛映佑那句“屍體來了”現在鬱畫怎麼看這幾個身姿婀娜的女孩，怎麼都感覺不太對。
維持住自己臉上溫柔的笑容，鬱畫靠進燕涯懷裡，又輕柔開口，“佑兒，那我們就走吧。”
她這句故意的“佑兒”雷得洛映佑不輕，在原地掙紮了幾秒才認了這個稱呼，勉強“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燕涯揚了揚眉，在鬱畫腰側不輕不重捏了捏，被鬱畫拍了一把才笑了笑老實下來。
他們三個人的動作都被其中一個女孩黯淡的雙瞳盡收眼底，一抹紫光閃過，女孩重新低下頭，低眉順眼跟在隊伍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