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十分完美的自我攻略完成,燕涯抬手把人放在假山突出的一處石臺上,俯首把臉頰貼在鬱畫的頸側,輕輕嘆了一口氣。
看他這個意思大概是消氣了,鬱畫抬起手臂環住他的肩膀輕輕地拍著,柔聲安撫情緒失控的大貓,“我這不是好好的嘛,跟之前一樣,沒事的。”
“不一樣,”燕涯在她頸窩裡輕聲說,抬手把人圈得更緊了些,“不一樣。”
“鬱畫,你自己說,剛才跳下來的時候,你有想過什麼嗎?你想過跳下來之後要怎麼解決嗎?你有想過你沒有這個耳墜會怎麼樣嗎?”
鬱畫抿了抿唇,把臉貼在燕涯的肩膀,沒有回答。
燕涯嘆了一口氣,抬起頭,單手扶起鬱畫的臉,眼尾微紅額發有些淩亂,他看著鬱畫的眼睛,“你沒想過,就像我也什麼都不會想就跟你跳下去一樣。”
他抿了抿唇,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麼立場來指責她,因為他愛她正如同她愛他。
所以他只是嘆息,又後怕又憐惜地把人攏進懷裡。
“我想告訴你,不管在什麼時候你都要最先保護自己的安全。”燕涯輕聲說。
鬱畫抬起眼,伸手撫上他的面頰,指尖輕輕點在他的眼尾,勾了勾唇也輕聲說,“可你在什麼時候都會最先保護我的安全,燕涯,江水什麼時候不再流動?”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燕涯抿了抿唇角,只低下頭與她額頭相觸,一隻手勾在她的脖頸輕輕摩挲掌下纖細的脖頸。
此刻萬籟俱寂,突然間一切都像被定格了一樣,什麼事情都可以緩一緩,拯救世界的任務也先往後靠一靠。
燕涯突然笑起來,還沒到三十歲的年紀,平時總愛繃著臉氣定神閑,突然這麼放鬆又帶著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總是讓人眼前一亮的。
“鬱畫,我想吻你。”他目光灼灼,紅著耳根突然這麼說。
被突然這麼禮貌詢問的人眨了眨眼睛,沒怎麼反應過來怎麼話題跳到這個地方。
只是被他那麼看著,鬱畫縮了縮手指,平時命懸一線都能發散思維想東想西的本事,就這麼被他看沒了。
天上月,心上人,都是眼前人。
鬱畫沒有開口,燕涯也沒有再問,只是在她的目光裡慢慢湊近,輕輕落在她唇上一個吻。
很難說到底是月光還是這個吻更輕,燕涯微微抬起了一瞬間下巴,唇向上移了一下落在她的鼻尖。
垂下眼靜立了幾秒,燕涯側了下頭看著周圍說,“這應該是墨白住的地方。”
“嗯,”鬱畫也迅速進入狀態,“不過今晚這裡應該還有蛇主管。”
燕涯聞言偏頭看著她,鬱畫搭上燕涯的手臂走出假山背後,看著他的表情輕笑了一下,“你沒發現嗎?今天晚餐時候蛇主管非常不一樣啊。”
“但是,他為什麼會在這?”
“如果我出了一趟遠門之後,回來第一天你會早早跟我告別嗎?”
懂了,燕涯點點頭緊接著又偏頭去看她,鬱畫眨了眨眼睛,“蛇主管絕對喜歡他們大王,賭不賭?”
拍了一下鬱畫抬起來的手掌,“不賭,我跟你的莊。”
鬱畫有些遺憾地收回手,四下看了看,“那......咱們現在是在哪?”
“不清楚,”燕涯指著另一個方向,“不過,這裡只有那有屋子。”
那當然是過去看看。鬱畫跟燕涯一拍即合,兩個人一起往哪個方向走。這幾天不是鬱畫縮水就是燕涯縮水,突然懷裡小小的人重新站會身邊,還有些不太習慣。
這一處院落比起蛇主管那的更有煙火氣,鬱畫抬頭看著院門口兩盞墜著流蘇的宮燈,突然就肯定了這裡一定是墨白的院子。
怎麼說呢,這兩盞在奇石雅趣之間飄搖的宮燈,總能看出來些洞府大門的味道。更別提那扇嵌滿了各色寶石的石雕門。
因為寶石嵌的太密,鬱畫看了好幾眼才勉強認出來這門上似乎雕了一幅百花圖。
這種審美鑒賞力,那除了大妖墨白應該不會有第二個。
鬱畫抬起手準備敲門,找了幾個角度都覺得不對,總會碰到上面的寶石,正糾結的時候,突然原本嚴絲合縫的門,自己推開了一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