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終於盯住了獵物破綻的獵手，鬱畫的眼睛盯著空氣，又像是獅子盯著羚羊的咽喉。
“他不對勁，燕涯。”
“還有楊蓮和貢致遠的態度你看到了嗎？”
她歪著頭，整個人柔軟又無害地靠在燕涯的肩頭，語氣卻冷靜，在月光下眼睛裡鋒銳的光像是燕涯指尖的劍影。
“他們在提防我，當然了，任何一個正常人在別人那吃了虧，誰都不會立刻拋在腦後，尤其是現在這個一不留神就可能踩中死局的時候。”
“在剛剛，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會落在我們身上，楊蓮、貢致遠、還有他們的人，包括連不語和蘇眉也是，”鬱畫抬起眼看著燕涯，“準確來說，就算是我們也在用眼神打量別人。”
“可是孟陽......與其說他沒有，不如說他的應對太完美了。”
鬱畫仔細回憶著他的表情，“他的表情沒有破綻，就像是一個不小心和不太熟的人視線相對時的樣子。”
“因為太完美，所以非常突兀。”
“在剛剛那種情景下，專門去注意別人的舉動才是對的，而且他作為一個用了道具的人，假如真的有這麼持久續航的道具，他不驚訝我去看他。”
鬱畫垂下眼簾，眉頭輕輕皺起，“而且，我總覺得他的表情......”
“是你，”燕涯冷不丁出聲，“他的表情就是你的表情。”
燕涯說話一向是用最簡短的句子，輸出最大的資訊量，這就導致他的用詞一般會十分精準和一針見血。
鬱畫屏息了一瞬間，是我的表情......
“我有個想法，”她唇角動了一下，手指下意識攥起來扣在燕涯的肩膀，“刻意模仿一個人的表情，這種行為你覺不覺得應該在另一個階段更常見？”
“‘孩子是看著父母的背影長大的’因為孩子最開始的社會模仿行為會參照最常見的人，也就是他們的父母，所以家庭教育對一個人的成長格外重要。”
鬱畫猛地深吸一口氣，抿著唇角靜默了三四秒，突然抬起眼看著燕涯，唇瓣動了動，輕聲說，“他不是人類，t他是ai。”
“因為觀察我的時間最長，所以他會更像我。”
像是在心頭被人敲了一下，鬱畫感覺整個人的大腦都開始發懵，像是當頭棒喝又像是醍醐灌頂，她不合時宜地笑了一下，緊接著又舔了舔唇角皺起眉。
這就是遊戲在這個副本裡有恃無恐的原因了，也是為什麼用那麼多規則進行交換的東西，他換來了自己進入這個副本。
楊蓮貢致遠都是障眼法，都不過是擺在眼前的圖畫而已，真的匕首藏在最後，只等著刺進心髒。
“真離譜，”鬱畫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她該是緊張的，可臉上又糅合著些笑意和贊嘆，“兜了這麼大一圈子，你上次是給他留下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假如ai有心理陰影這種東西的話。”
她開了個玩笑，燕涯也真的笑了笑，腳下步子一拐往另一個方向走過去，“準確來說是我們，雖然我們誰都沒記住到底上次是怎麼回事。”
“這次也是我們。”
鬱畫靠在他懷裡也笑了一下，這次也是我們，她在心裡跟著燕涯說道。
燕涯往一條熟悉的路上拐，鬱畫抬起頭看了看，“大王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