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真沒用,”孔樂正回過頭,他站在天臺邊沿,背對著夕陽,“跟我一樣沒用。”
鬱畫沒有說話,她剛上前了一步,就聽孔,“你很容易就會被我殺死的,你現在只有一個人。”
“我知道。”鬱畫點了點頭,燕涯在不在身邊這點事還是能感覺到的。
“你的朋友,就是那些玩家,”孔樂正看著鬱畫,臉上的多了好幾道疤,“他們都離開了,現在就剩下你跟那個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人了。”
“嗯。”
“他們沒有告訴你們怎麼出去嗎?”
長風拂亂鬱畫的長發,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瞳在夕陽裡流轉美麗的光,“小弟弟,他們當然不會告訴我們了,因為是我告訴的他們怎麼出去。”
孔樂正似乎愣住了,被風吹開的額發露出委實算不上好看的臉,“......為什麼?”
鬱畫歪了歪頭,“因為,我的目的還沒達到啊。”
什麼目的?
孔樂正動了動嘴唇,還沒問出口,鬱畫就像是看出來了他的問題一樣,笑著開口,“你也得出去了,孔樂正。”
風似乎都凝固了一瞬間,緊接著驟然憤怒的狂風險些把鬱畫掀倒。
年齡不大,脾氣不小。鬱畫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她頂著風撫開遮擋視線的發絲,“你已經意識到了吧?你改變不了任何東西,已經發生的過去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動搖。”
“你跟遊戲做了什麼交易我不知道,但是很顯然,你做出的這個交易並沒有達成你的目的。”
鬱畫抬起眼看著孔樂正,“宋瞳已經死去的事實,不會更改。”
這句話音剛落,鬱畫突然感覺到一股勁風向她沖過來,反應極快地蹲身,一道冰涼的氣息從頭頂險險擦過,鬱畫回頭一看,身後的牆上是一條極深的裂痕。
“你胡說!”
孔樂正瞪圓了眼睛,因為窒息死去的充血雙眼開始滲出血痕。
好家夥,鬱畫眨了眨眼,重新站起來,“這就很沒有必要了吧?”
“孔八道生氣,還是因為我說中了一個事實,你自己也很清楚,不是嗎?”
“可憑什麼是她?憑什麼!”孔樂正嘶吼著,像是一隻被陷阱抓住的小獸,“為什麼她回不來啊......為什麼啊!”
“她是無辜的......只有她是無辜的,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會對我笑,跟我說話......”
“為什麼她不能回來啊?”
他的尾音像是嗚咽,輕輕消散在夕陽沉靜的黃昏。鬱畫看著他,啟開步子向他的方向走了幾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我沒有保護好她,是我殺了她,是我......”
“不是你,孔樂正,”鬱畫打斷他的話,堅定道:“曾經有人告訴過我,‘在現代社會中一個人的不幸遭遇可以歸結於施暴者的罪惡,可以歸結於執法者的不力,甚至可以是社會分工中任何一個管理層的不作為。’”
“但是,”鬱畫輕輕笑著,燕涯的聲音也出現在她的耳邊,“唯獨歸咎不到普通民眾身上。”
鬱畫的眼瞳像是有星辰閃爍,明亮的讓人不敢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