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端起杯子,餘光一邊掃過這個家裡的環境。
是跟自己家裡的裝修完全不同的風格,燕涯想,這個空間裡有著一些自己更喜歡的氛圍。
要不要問問裝修設計?燕涯垂眸想。
在這個時候,陽臺上飄動的裙擺突然闖進他餘光範圍,燕涯順著投去視線,那是一條淺青色的裙子,收進去的腰部墜著較深色的絲帶。
輕飄飄的絲帶在空氣中揚起又落下,燕涯的視線順著絲帶看向裙子。
領口勾著衣撐,可以看到是一側露肩吊帶的設計。
燕涯突然想到了在遊戲裡見過的畫面,尤其是,他突然反應過來,關於自己正身處一位“女性獨居的家”裡這件事。
這跟遊戲裡的感覺截然不同,這裡多了很多鬱畫生活的痕跡,茶幾上擺著的書是古典哲學方向的,跟她的論文可能有關系。
而陽臺上正晾著的衣服,應該是她最近為將要到來的夏天準備的衣裙,是很適合她的款式和顏色。
甚至整個空間裡到處浮動的空氣都帶著她身上一直有的香味。
這些生活上的細節突然從視線闖入大腦,燕涯垂下眼,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下意識繃緊肌肉。
鬱畫偏了一下視線,看向自己旁邊突然僵硬了一瞬間的燕涯。
......這是怎麼了?
他怎麼不太正常的感覺?好像有點......坐立難安?
“你......對橙子過敏?”
鬱畫問著,一邊放下杯子一邊抬眸看向燕涯,剛一抬眼突然看到對方黑發裡通紅的耳廓和逐漸燒起來的脖頸。
“沒有。”燕涯垂著眼,抬手搭在自己燒起來的後頸上。
沉默了幾秒,鬱畫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你是不是,第一次單獨來......別人家?”
她問得委婉,但是燕涯完全get到了鬱畫的意思,沉默著沒有說話。
完全從這份沉默中讀取到了資訊的鬱畫:......
在這種突然蔓延的微妙氛圍下,明明在自己家的鬱畫也開始有些不自在。
“嗯......今天有時間嗎?”鬱畫找著話題,“請你吃飯。”
“有,可以的。”
又是沉默......
現在是快三點,鬱畫看了一眼表,晚飯大概是下午六點左右......那現在幹什麼...?
沒怎麼有過諸如友誼等的、跟人較為親密的社交關系,鬱畫第一次覺得有些棘手。
之前一直能隨口敷衍出來的外交辭令突然都不管用。
腦子裡有無數套應對尷尬的套路話題,可鬱畫唇角抿了抿,帶著些敷衍意味的話題怎麼都說不出口。
在這種有些尷尬不自在的情況下,一向巧舌如簧引經據典的人突然變成了啞巴。
“去看電影嗎?”燕涯突然問。
“我知道有一部電影,聽說挺不錯的。”剛剛臨時抱拂腳,查完資訊的燕涯把手機往回推了推。
“好啊,”鬱畫笑著,“大概幾點?”
“四點,開車過去差不多正好。”燕涯答。
在取好票又翻了幾眼影評,看到清一色好評的時候,燕涯沒想到翻車會來的那麼突然。
這場標著懸疑推理的電影,在兩個多小時裡充斥著“她愛他,他不愛她,但是他愛她”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