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彷彿他接下的不是神位,而是刀斧加身,是血流如注,是時時刻刻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他感覺到幽影隨身,耳邊能聽到死亡王魂的喃喃自語,生命王魂的腐朽呼喚。
而這一切,在葛溫王傳火之?後急劇惡化。
“只要躲開。”他像抓著最?後一個稻草那樣抓著自己的胸口,五指陷進?胸膛皮肉裡?幾乎一個指節:“只要躲開。只要躲開。只要躲開。”
“一定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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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主殿庭院。
亞爾特留斯悄悄拉過基亞蘭:“殿下有心事,我們交換,你去練我們的人類學?生去。”
基亞蘭點頭,即便早看出葛溫德林狀態不對,她也沒有留手。
蛇足們趴在地面疼得哭唧唧的。
自與哈維爾一戰後,葛溫德林也加入到了對戰訓練之中,某種意義上算逃過一劫,因為戰鬥課抵消了體能訓練,他不用再圍著幾個人跑圈。
“來,殿下,我來領教月光魔法。”亞爾特留斯和基亞蘭位置交換,搶先出擊,他們在和葛溫德林對打時換上了自己的真家夥,狼騎士大劍旋劈而出,葛溫德林抑制住自己瞬移躲閃的第?一反應,暗月錫杖舉前如盾,在劍刃交鋒的一剎,光點聚成盾牌,亞爾特留斯向下頓劍,葛溫德林肩膀一壓,隨即加強魔力輸出。
“殿下。”亞爾特留斯單手持劍下劈,聲?音如平常聊天,毫無壓力:“您可以試著加強鋒刃交接之?處。”
葛溫德林聽從建議,但——
亞爾特留斯一躍而起,劍鋒上抬只以劍尖點在盾面,隨後疾風螺旋,向下一刺,光盾破碎,鋒芒就在眼前,眼看即將從?胸膛橫穿而過,有大力扯住他的裙身,向側方踉蹌,堪堪躲過了這一擊。
蛇足們被劍風迫得鱗片倒豎,仍然未定。
已如普通狼成年大小?的希夫從?旁邊繞出,正是它帶著葛溫德林躲過。
狼騎士無奈批評:“我讓你做何你還記得嗎?兩面夾擊,偷襲殿下。不是幫著殿下來對抗我。”他原本設計好的小?課堂被希夫這小?混蛋攪渾,只得朝向葛溫德林,嚴肅言語:“殿下,您讓我們幫您練習防禦,但對守護者而言,心有旁騖最?為致命。”
庭院另一端,基亞蘭在繼續教布魯斯王的先鋒的刺殺手法。
“抱歉,亞爾特留斯卿。”葛溫德林說。
“您別學?學?生。”亞爾特留斯嘆了口氣,這是葛溫德林還在分心的一個證據:“我等?效忠於?葛溫王室,無論您做什麼,於?我等?皆無對錯之?分。”
他降低了音量,語氣變得輕柔:“我知?道您在想什麼。”
王冠遮擋下,葛溫德林閉上雙眼:“你不知?道。”
亞爾特留斯把劍抗在肩甲上,卻又點點頭表示同意:“是啊不一樣,但我和您一樣,都在等?一個訊息。”
“王下四?騎士應當都已知?曉。”葛溫德林雙手握住暗月錫杖,有點像抱在懷裡?:“你們認識長姐大人的時光比我要長,是如何做到等?待之?中不會去想?”
事實上,他才是那個更熟悉等?待的人。
亞爾特留斯沉吟一會兒:“我們的方法但願您用不上。見過太多離別,分別的人在看不見的地方仍以同一方向前進?,而中途不幸倒下的人也倒向了同樣的方向。這個時候,只要前進?就好了。”
他看向另一端,布魯斯正以鎧甲架子當假人,基亞蘭在旁邊指點他以怎樣的角度可以插入股骨頭之?間,不損刀刃,破壞敵人的身體。
她在教人時會說很多話,不論物件是葛溫家的人類朋友,還是自己的王的先鋒。
“在基亞蘭的保護下,我們三?個還沒見到過入歧途的人,都被她解決了。葛溫王室擔負的責任太大。殿下,比起我們,您要學?會前進?的同時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