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繫好落地窗兩側的窗簾,望向窗外。忽地,就像是有人扯過一片雲紗遮擋太陽,陽光逐漸平和,一切恢複了正常的明暗。
布魯斯抬起左手,窗外照射而來的日光穿過五指指縫。無名指上的暗月之戒處在陽光的背面,昏暗看不真切。
而他注視著那枚暗月之神贈與暗月騎士的戒指,輕輕地笑了。
布魯斯下樓來到餐廳,葛溫德林已經坐在了長方餐桌的一端,他雙腿並攏向一側傾斜,兩手交疊置於腿上。
葛溫德林所坐的木椅是按照他的體型專門定做的,雖然和餐廳其他椅子外形一致,但四條椅子腿短了一截,靠背和座位則擴大幾十公分,可以讓葛溫德林在人類的餐桌前坐得舒適。
阿爾弗雷德端著餐盤走入餐廳,先是將一籃子小甜餅與起司配上一罐紅醋栗果醬。又取出一盤黃油炒蛋、煎蘑菇與培根擺到葛溫德林面前。
最後遞上一大杯牛奶。
煎口蘑含著清亮的湯汁,環繞在鋪成圓形的炒蛋四周,毫不吝嗇地散發著黃油的甜香,在炒蛋上還用英式香腸和番茄醬勾勒了笑臉,烤制的小番茄充當笑臉的領結。
布魯斯走過長桌,在葛溫德林左手邊拉開椅子坐下。
葛溫德林捏起一塊小甜餅送到嘴邊,在一些破舊的傳統裡騎士不能與封君同桌共餐,不過葛溫神族從沒有這樣的規矩。
忽略掉布魯斯的位置之後阿爾弗雷德把早餐遞到他身前,是相同的菜式。
自從家裡來了位客人,老管家就從菜籃子裡找回了自己闊別已久的童心,每頓飯不是有小熊薯餅,就是有米老鼠拉花的咖啡。
葛溫德林使用刀叉的動作輕柔緩慢,他在用餐過程中大多運用手腕,幅度不大,雙手佩戴純白的薄紗手套,帶起優雅的朦朧感。
吃了幾口後放下刀叉,布魯斯韋恩開始觀看葛溫德林往吐司上塗抹果醬。
太放肆了,葛溫德林繼續專注在眼前的小甜餅上。
他偏了偏頭,帶著滿口紅醋栗的酸甜,一句“無禮之徒”頂在齒前,卻在出口的一瞬間被果醬濃鬱的質感黏住,融化於舌尖。
神明思考一瞬,吃飯時怒斥有失威儀,決定先喝口牛奶潤嗓。
“嗯咳。”阿爾弗雷德在布魯斯背後:“布魯斯少爺,這是您的第二杯牛奶。”
一杯牛奶被放在了布魯斯紋絲未動的第一杯牛奶旁,兩杯滿滿當當的牛奶朝布魯斯愉快地晃動液麵。
“阿福,我...”
“您想要第三杯?”
“......”
“是嗎?”
“不...兩杯足夠了。”
當吃完了桌上所有食物後葛溫德林看向布魯斯韋恩,對方已經將當天的哥譚晨報翻到了最後一頁。這晨報銷量慘淡,所以也壓低了成本,紙張油墨感很重,哥譚是個大型夜間俱樂部,要求狂歡一晚的哥譚生物放棄補覺早起買報紙,簡直是在難為人。
在安靜的氛圍中阿爾弗雷德撤下用後的餐具。
葛溫德林朝他輕輕點頭:“願暗月的恩惠與汝相伴,阿爾弗雷德。”
紳士的英國老管家配合地欠了欠身:“謝謝您的祝福,葛溫德林先生。
一邊是穿著“豪華睡裙”的小少爺,另一邊是一臉慈祥的管家爺爺。
孤零零的布魯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