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的魔盒一旦開啟,就再也無法合上。
布魯斯的西裝袖口下總藏著新鮮的淤青,衣領處流露出不明顯的擦傷,迪克幾乎每天都困的能把頭砸進燕麥粥裡。
每當布魯斯從“極限運動”中歸來,那些傷痕的形狀都讓傑森咬緊了牙關。
不是滑雪能造成的挫傷,不是攀巖會留下的擦痕。那些傷,傑森太熟悉了,那是街頭巷尾再常見不過的傷痕——刀鋒與子彈才會留下的傷痕。
當他某天不小心闖入了布魯斯的房間時,布魯斯背上的傷痕讓他渾身發冷。
那是撬棍的痕跡——他見過這種傷,自己也受過這樣的傷,這是在□□成員身上很常見的傷,但布魯斯·韋恩?哥譚的王子?
為什麼他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傑森偷偷開啟了韋恩家的醫療箱,腎上腺素,凝血劑,除顫儀,專業的令人驚心。
他在午夜撞見迪克在廚房裡翻找冰袋。
傑森站在樓梯的陰影裡,看著迪克把冰袋按在肋骨上。
是誰在傷害他的家人?
是誰?
憤怒像硫酸侵蝕了他的理智,他的靈魂叫囂著要以血還血。
布魯斯不想讓他知道這些傷口的來歷。
但他會乖乖聽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開什麼玩笑。
如果傑森·陶德是那種循規蹈矩的孩子,那他早在犯罪巷的某個垃圾桶裡爛透了。
夜色深沉,傑森站在窗前,凝視著被黑暗籠罩的韋恩莊園,風吹起他房間的窗簾,像在告別的手。他摸了摸藏在懷裡的手槍——保險開啟,彈匣裝滿。
這把槍他藏得很好,每天隨身攜帶,連阿爾弗雷德都沒能發現他的小藏品。
“蓋斯博。”
白色巨鳥應聲而落,羽毛在月光下泛著光澤,它歪著頭,看向傑森。
“去找蝙蝠俠。”
“這偌大一個哥譚你讓我找個......”蓋斯博發出一聲短促的鳴叫,“行吧,也不是找不到.....”
他振翅飛起,如同一顆流星劃破哥譚的夜空,很快又墜落下來。
“找到了。”蓋斯博歪頭打量著傑森,“你找蝙蝠俠幹嘛?”
“.......我有些事想問他。”
夜風裹挾著哥譚特有的腐朽氣息盤旋而上,某條陰暗小巷的深處,蝙蝠俠和羅賓剛剛結束一場戰鬥,□□分子七橫八豎的躺著。
“出來。”蝙蝠俠低沉的聲音在巷子裡回蕩。
傑森從陰影中走出,穿著大一號的連帽衫——羅賓眼尖的發現這是他今早剛扔的舊衣服——他站在蝙蝠俠面前,仰望著這堵嘆息之牆。
“蝙蝠俠。”少年的聲音裡帶著點虛張聲勢,“你知道布....b.....我的養父為什麼受傷嗎?”
沉默在三人中蔓延,蝙蝠俠紋絲不動,像一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