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零花錢總是會出現在高年級學生手中,每週如此,從不間斷。
這是所謂的“保護費”,但交了錢也不妨礙這些混球給他幾拳。他習慣了,甚至學會了倒地時護住要害,像只裝死的老鼠。
他以為自己的學生生涯就要這樣過去。
但那一天,傑森·陶德出現了。
伊斯卡裡奧特永遠記得那一天——混混揪著他的衣領要額外費用,一個黑影從走廊拐角閃出,他沒能看清傑森的動作,他只聽見拳頭落下的悶響,第一下,第二下,第三下,混混跪倒在地,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
傑森站在原地,活動手指。
“滾。”
他只說了這一個單詞。
但伊斯卡裡奧特的世界從此有了光。
傑森·陶德是個矛盾的存在——他能輕鬆解出來老師的難題,也能用板磚讓橄欖球隊隊長頭上開花。
學校裡流傳著關於傑森的各種流言,有人說他認識□□,有人說他的父親是職業殺手,有人說他殺過人。但伊斯卡裡奧特知道,傑森身後什麼都沒有——除了他病懨懨的母親。
他開始有意無意地跟在傑森身後,起初只是出於恐懼,有傑森在,沒人敢動他,但漸漸的,他發現自己開始期待這些短暫的同行時光,傑森偶爾會問他有沒有寫作業,或者有沒有人再找他麻煩。
這些微不足道的善意,在他心裡發酵成某種扭曲的渴望。
“早上好,陶德同學。”
“早。”
傑森的回應總是簡短的,利落的,就和他這個人一樣。
伊斯卡裡奧特會把這聲問候揣在懷裡一整天。他試著像之前服務“學長”那樣對待傑森。
“你不必這樣。”傑森推開了伊斯卡裡奧特遞來的飲料,“我保護你並不是出於這樣的原因,我和他們不一樣。”
伊斯卡裡奧特縮回手,神經質地抓撓著手臂。傑森很好,或者說太好了,這讓他既痛苦又高興。
凱瑟琳·陶德的死訊傳來時,他高興壞了,他幻想著葬禮的場景:傑森站在雨裡,而他可以撐開一把黑傘,他的父母會同情這個孤兒,會同意收養,會.......
布魯斯·韋恩無情地碾碎了他的夢。
他站在布魯斯·韋恩舉辦的宴會裡,聽著布魯斯·韋恩宣佈傑森成為他新的養子。
而伊斯卡裡奧特,只能作為同學獻上自己的祝福。
沒關系,伊斯卡裡奧特想,他可以等。
他有很多耐心。
就像他設立“監管者”這樣。
監管者最初只是走廊上的偶然聚集。
那些被傑森幫助過的孩子,總是會本能地靠近光源。伊斯卡裡奧特第一個到,抱著厚重的課本站在傑森身後,其他人陸陸續續圍攏過來。
漸漸地,隊伍越來越長。
監管者的第一次行動發生在初冬,瘦小的邁克爾被堵在更衣間角落,棒球隊成員正嘻嘻哈哈的提起一桶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