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那邊巷子裡有人在搶劫。”
傑森頭也不抬:“每天都有搶劫,關我什麼事?”
“他們在搶一個四歲的孩子。”
傑森的手停頓了一秒,又繼續數錢:“他們搶誰又和我有什麼關系。”
”如果我說,”蓋斯博的語調變得十分奇異,”那個孩子是一堆行走的鈔票呢?”
傑森終於抬起頭,“前提是我打得過那些混混。”
“你當然打不過,”蓋斯博誠實地說,“他們有四個人,其中一個有槍。”
“那我去了是去捱打還是去找死?”
“當然是救人,信我,傑森,這一票不虧。”
傑森嘆了口氣,把錢包塞進貼身的暗袋,從牆角撿起半塊磚頭。“難得看你這麼急,”他掂量著磚頭的重量,“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
蓋斯博定定地看著他,鳥臉上讀不出任何表情。“好吧,我直說了,”它最終開口,“作為一個天使,我見不得有孩子死在我面前。”
“他快上天堂直通車了。”看著傑森不動,蓋斯博又憋出一句話。“相信我好嗎,救他絕對不虧的。”
“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傑森嗤笑一聲,但還是握緊磚頭朝蓋斯博指的方向走去,“那小孩在哪?”
“穿西裝的小男孩,四個混混圍著他。我建議你偷襲——當然正面上也不是不行,我努力努力給你搞陣大風。”
傑森悄悄靠近聲源。在一條死衚衕裡,四個穿著皮夾克的青少年圍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小男孩。男孩的西裝外套已經被扯破,領結歪到一邊,臉上掛著淚痕。
“嘿傻逼們!”傑森拋接著磚塊走出來,聲音比實際感覺的更有底氣,“搶小孩不如來搶我——”他故意晃了晃鼓脹的夾克,“至少我的口袋絕對比他的鼓。”
拿槍的混混轉過頭,槍管在暮色中泛著冷光。
“又來個送錢包的。”混混的鼻環在路燈下晃蕩,“你倆湊一對兒下地獄剛好——”
一陣狂風突然卷著砂石撲向混混們。報紙碎片糊了他們一臉。
傑森抓住機會沖上前,磚頭狠狠拍在持槍混混的臉上。鼻樑斷裂的聲音令人牙酸,手槍掉在地上,被傑森快速撿起。
“跑!”傑森拽住男孩的手腕,朝來時的路沖去。身後傳來混混們氣急敗壞的咒罵和淩亂的腳步聲,但蓋斯博掀起更大的風沙,很快那些聲音就遠去了。
他們跑了足足十分鐘,最後停在一處廢棄的電話亭旁。傑森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肺像被火燒一樣疼,他幾乎是抱著這小孩跑了一路。小孩站在他面前,臉色煞白但出奇的鎮定。
“謝謝你救了我。”他的聲音比傑森想象的要清晰,“我叫提摩西,提摩西·德雷克。你叫什麼名字?”
傑森擺擺手,還在平複呼吸,“傑森……傑森·陶德。”他勉強坐直身體,“我救你不是免費的,小鬼,你得付錢。”
提摩西咬了咬嘴唇:“我……我沒帶錢出來。”他解下手錶遞給傑森,“我把這個給你可以嗎?或者你送我回家,我爸爸媽媽會給你很多錢。”
傑森接過手錶,表盤在月光下泛著優雅的藍光。即使是他這樣的街頭小子也認得出來,這是一塊貨真價實的百達翡麗。他的手指微微發抖——這塊表夠他和凱瑟琳活一年。
“成交”傑森把手錶塞進最安全的暗袋,“你家在哪?”
“鑽石區。”提摩西說,好像這是再普通不過的地址。“德雷克莊園。”
傑森突然意識到蓋斯博為什麼堅持要他救這個孩子了。
這孩子真是一堆行走的鈔票。
“蓋斯博?”他小聲呼喚,但只有夜風回應他。
巨鳥不見蹤影。
“你在幹什麼?”提摩西好奇地問。“為什麼忽然感嘆?”
“沒什麼。”傑森歇夠了,他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走吧,小少爺,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