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周天俊沒太多交情,但這人印象中還不錯。
張逸傑發了三個你瘋了的表情,最後認命地回,那你最好不要讓這位發現。
他倒是寧願岑增會和自己發脾氣,這樣至少證明對麵人對人世還有基本的在意,而不是了無牽掛地謀劃怎麼去死。
於是回的是,我有點期待。
張逸傑無語,說你別把自己搞得摔一跟頭。
吃完,岑增跟著程朔上電梯,進門前首先深呼吸了一次。
程朔轉頭笑,說真三缺一,隨便玩玩的。裡頭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傻子發小,另一個喝酒認識的。
他說得幹脆利落,拉開門,從底下給岑增拿了一雙拖鞋。
張逸傑說我和程朔一個專業的。周天俊吸了口電子煙,站起身,剛要開口,居然笑了。
這小子是個寸頭大花臂酷哥,看起來相當地不好惹,他們最早認識,是這人帶著一瓶龍舌蘭到他們卡座。
張逸傑還以為人喝多了鬧事,結果對方開口一片溫婉的南方腔調,說常在這片酒吧見到你們,咱們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喝酒嗎?把他整不會了。
“小岑老師……”周天俊開口,“好久不見了。”
岑增顯然也沒料到,他頓了頓,點點頭,說小薇大學上得還適應嗎?大二是打基礎的時候。
“挺好的,就是她自己一個人非要報東北的大學,一個小姑娘走那麼遠,唉。”
“她想做航天,學校好,分數也適合,她心裡有數的,隨她去吧。”
“你們認識啊?”張逸傑打斷這兩人對話。
周天俊臉上帶上幾分貨真價實的笑:“岑老師兩年前給我妹妹做高三家教,輔導理科的。我妹說比老師教得好,本來高考完,想把他介紹給其他人,他說上學太忙了,就算了。”
“岑老師……”程朔笑,“輔導班還開不開啊?”
“忙著給小鼠做心理輔導。”岑增淡淡回話。
本來是個陪新手玩的局,程朔把周天俊約過來的時候,還說下次靜夜酒吧他的酒記自己賬上。
現下人倒是比他還主動,問岑增之前是不是沒打過麻將,他們三個人沒一個是四川的,說是川麻,其實打得也比較隨便。
程朔聽了兩句,莫名其妙有點不爽,幹脆接過話,開始科普川麻的特殊胡法,七小對,碰碰胡,海底撈月。
他湊過來,岑增還能聞到熟悉的香水尾調,他平靜地放鬆下來。
這兩人搶著說話,聽得張逸傑極其無語:“停停停,先打幾把看看,你們再說,把人家都說糊塗了。”
岑增倒是在中間聽著,時不時點頭,此時抬起頭來,看著他,露出一個很淡的微笑。
是挺好看的,人比刑霽高冷了一個量級,不知道難搞方面是不是也高一個度。難怪程朔立刻開始孔雀開屏。張逸傑對他發小的好勝心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