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對方是在故意找樂子?。
嶽卓成沒轉頭,依舊死死盯住許育明:“說話。”
許育明像在嘆氣:“對,我?才是許之。我?不是哥哥,我?是弟弟。人都是我?殺的。第一次殺人是在老家淮安,我?動手的,什水村的無頭屍體案還沒破呢,被扔在墳頭裡,安著我?們祖宗的碑。後來,來了?這裡,我?總是生病,精神不正常,弄死好?幾個?人,都是許育明替我?收拾幹淨的。”
嶽卓成眯起眼:“你有證據嗎?”
“許育明”驚訝地?看向他:“我?現?在不是送過?來了?嗎?”
嶽卓成沒說話,“許育明”示意對方鬆手。
幾秒後,嶽卓成鬆了?,“許育明”踉蹌著後退幾步。他從袋子?裡掏出一疊老舊的報紙,準備遞給嶽卓成:“你們不是也很奇怪嗎?為什麼許之在老家的戶口被銷掉了??因為那是假證啊。”
嶽卓成喘著粗氣。
“許育明”一步一步向前,微笑:
“弟弟後悔‘死’了?,他還想在世?界活著。他求哥哥,於是哥哥答應弟弟,讓他重新活過?來。”
“後來哥哥也後悔了?,偷偷活過?來了?。他很信守承諾,還是願意擔著‘死’的風險。”
“但弟弟是神經病,哥哥只?能來收拾爛攤子?了?。”
“我?對不起他。”
他沒拿穩手裡的報紙,掉了?一塊,剛好?在秦煦腳邊。
秦煦撿了?起來,得到一句謝謝。
“哥……”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秦煦看過?去?,是“許之”。
他蒼白的臉上被燈照出黑線,佝僂、瘦削,他盯著“許育明”。
“你該叫我?弟弟。”一道微笑從“許育明”嘴角升起。
“許之”靜靜地?站立,和“許育明”遙遙相望。
嶽卓成直起腰:“他說的都是真的?”
“許之”緩慢地?轉過?頭:“他……”
“許育明”打斷:“裡面都是證據。”
“許之”疑惑:“你這麼想進監獄?”
“許育明”攤手:“沒辦法,我?每天都在接受良心的拷問。”
“許之”輕聲?說:“只?有一次而已。”
“許育明”一怔。
“許之”說:“謝謝哥哥想替我?承擔罪名,心領了?,但後面的人都是我?殺的,包括村裡的那些無賴。”
“許育明”抿唇:“你是為了?我?。”
“許之”有點怨怪地?說:“我?也良心不安嘛。你才一次,你看,你還要進來,虧大發了?。”
“許育明”笑笑:“一次也是罪。”他徹底放鬆下來。他的心不安很久了?,此刻,才像找到停靠的港灣。
“許之”為他開脫:“你不是故意的,爸爸打我?打得太兇了?,你為了?我?啊。”
“嗯,但我?還是殺了?人。”
“許之”嘆著氣說:“你下半輩子?要在牢裡過?了?,我?可能先去?地?下等你。”
“許育明”很輕松:“監獄環境不好?,說不定沒多久,我?也下去?了?。”
嶽卓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打斷道:“你們說完了??”
“說完了?。”空氣寂靜了?瞬間,“許育明”如釋重負,伸出雙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