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煦自己用腦袋蹭對方的手心,“下次再請你喝茶。”
由於這邊的路燈很暗,大鐵門旁邊的燈泡也一晃一晃。蘇安沂費了些功夫,才勉強看清楚,從大門到自己這裡的一段路,浸出深色蜿蜒的“小路”。
蘇安沂長嘆一口氣:“沒關系,濕就濕吧,我——”
“當然不行。”秦煦莫名其妙,“鞋和褲子濕了多麻煩。”
作為一隻小狗,他可不太喜歡濕噠噠的毛發。
人類顯然也不一樣。
“你回去吧,下次也能喝茶。”說完,秦煦直接跑開幾步,“拜拜,明天見。”
蘇安沂沒攔住,追了幾步,青年已經靈活地躥入大鐵門,“砰”一聲,燈泡劇烈晃了晃,人已經不見蹤影,有種荒謬的戲劇性。
蘇安沂:“……”
怎麼說呢?心情除了複雜,他找不到第二個形容詞。
非要說的話,大概是……詭異的幽默感。
秦煦覺得蘇安沂最近有點奇怪。
對方約他吃飯的頻率直線上升,不僅午飯約,晚飯也約,還會在外拓休息期間,把他接走去吃甜品、冰淇淋和各種小吃。
說實話,有些許苦惱。
特別是下班後,對方總要送他回家,盡管多次婉拒,表示他想騎腳踏車回家,但對方還是堅持要送。
秦煦甚至連去彙科樓那邊勘測,也要鬼鬼祟祟地去。
不知道為什麼,蘇安沂總能準確預判他的下班時間,並在樓下堵他。
就這樣,秦煦幾乎天天都坐蘇安沂的車回家。
每次下車前,對方都會蹙著眉,輕聲問:“樓頂還漏水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秦煦指了指筒子樓大鐵門溢位的水:“漏。一直在漏。”
——其實漏的不是水管,是某家住戶一直控制不住地“吐”水,被困在某個陣法裡,走也走不了,管理局只能天天上門救治。
“好吧,小心點。”蘇安沂嘆氣。
“拜拜。”
直到某天,秦煦因為要辦點事,在蘇安沂問下班沒,撒謊說自己還要加班後,偷偷離開,去到彙科樓抓幾個“小東西”。
事是順利完成的,但人是不走運的。
秦煦本來打算騎腳踏車回去,但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暴雨。
出於上一次的慘痛教訓,秦煦選擇等公交車回家。
但狂風驟雨不講理,哪怕是撐著傘,他也幾乎渾身濕透了。
“……秦煦……秦煦!”
嗯?有人喊他名字?
秦煦抬頭,赫然看見一輛熟悉的黑車停在自己面前。
車窗降下,蘇安沂的臉出現,冷靜而嚴肅。
“上車。”
秦煦:“……”
蘇安沂淡淡地瞥過去,再次說道:“上來。”
秦煦:“……哦哦,好。”他有點忐忑,對方不會猜到自己騙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