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津的臉色終於忍不住微微動容,相隔數十步之遠,謝應津體內的妖丹正在隱隱發燙,開始受明離聖火灼燒之苦。
他是上古妖族,明離聖火幾乎就是為了克他而生。
南護法如今算是將全部的生機都掛在謝應津身上,見謝應津眉心輕蹙他比誰都擔心,忙焦灼道:“殿下,你沒事吧?要不……”
南護法的目光在擋住他們去路的魔界四大領主面前掃過一圈,眼底劃過了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殿下,要不我們沖出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沈映霽趕回人界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明離聖火燒毀邊界陣法只需要須臾之久。而
這幾日心早就不在一處的各大宗門直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長老們尚且聚在一起勾心鬥角,底下的弟子更是疏於修煉,不過與那些魔物過了幾個回合便氣喘籲籲,有的甚至不敵那些低等魔物被啃食了元嬰和神魂化為枯骨。
不火一炷香的時間,一片祥和的人界被重創為人間煉獄。
四周哀嚎四起,宗門廢墟中映照著金色殘陽,碎石與瓦礫飄飛捲起——
下一瞬。
火直接連上了天。
情急之下,千千萬萬符紙堆砌起來的防護罩自靈虛宗大殿罩下,將數以萬計的魔物統統罩住為眾弟子拖延時間。
沈映霽順著陣法落下的方向,與樓弦對上了視線,飄飛灰燼中透過彼此的眼睛,他們已經相識太久,不需言語間就懂了對方的意思。
樓弦盡最大可能控制癲狂的魔物,而沈映霽那邊折卿劍自空中劈下一條銀白的劍意,隨即月白如雪的招式如同啟明星一般將走散的弟子通通吸引,指引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沈映霽終於有時間喘口氣,望著已成狼藉的人界與青面獠牙的魔物……
沈映霽的腦袋突然炸起一個念頭。
孤止呢?
他能瞧出這是魔族的傾巢出動,加上全部的大戰孤止不可能只做縮頭烏龜。
陸拾安不久前傳訊,似乎孤止只是想方設法在人界留下了魔氣殘留……
而他本人並未現身這場大戰。
【天吶,這場面真的嚇到我了!】
【這也太殘酷了,方才還在我面前活蹦亂跳的小弟子們立馬就被抽成了人幹……】
【嘔——)對不起我實在受不住了,現在這場面給我的震撼太大了。】
【一定要贏啊嗚嗚嗚,大家都要好好的,聽見沒有!一個都不能少啊!】
【大家都把妖魔歸為一類,可是小謝就能把妖族管理的井井有條,為何孤止就養出了這麼多窮兇極惡的東西?孤止跟小謝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沈映霽看著彈幕的祈福,心也跟著一點點的沉下來——
“絳雪仙尊!”
遠處的一聲尖利的呼喚灌入沈映霽的耳朵,沈映霽對這個聲音太過耳熟,下意識冷下臉。
無極宗宗主似乎習慣了沈映霽的冷淡,他只知道他千盼萬盼的沈映霽終於回來了,可是目光落在沈映霽空空如也的身後時,無極宗宗主偽善的面具終於被撕下。
“謝應津呢?妖族那邊不是已經答應結盟嗎?!如今他們打上來了!魔族打上來了!他為什麼還不過來?!妖界要在這個時候反悔嗎!”
妖界,謝應津。
魔界,孤止。
無極宗宗主的話讓沈映霽瞬間脊背發涼。
對,為何現在遲遲不見自家小反派現身,他們商量好了碰面共商對策,可如今他連一根狼毛都沒見到。
孤止更是如此。
他們兩個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