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津躺在床榻上無辜的眨眨眼:“什麼鐲子?”
沈映霽眉頭一蹙:“你一口一個小花的叫我,卻忘了我給過你一個鐲子?”
謝應津見沈映霽面色凝重,不再說笑而是仔仔細細了想了一遍,發現仍舊沒什麼頭緒後回答道:“的確不記得。”
沈映霽抿了抿唇,謝應津還記得他們二人在幽谷的時候,就萬萬不會遺失鐲子。
所以……
可能是有人搶了謝應津的鐲子,怕事情敗露,直接將鐲子的事從謝應津記憶裡剔除。
沈映霽攥緊手,他沒想到他們二人能被算計到這個地步。
謝應津從沈映霽的只言片語中就大抵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可是他斂下眸中的恨,如今的他已經沒辦法計較什麼。
他註定殺不了宋蕭和他背後的人。
若是還表現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就是在給沈映霽嫌麻煩。
雖然他如今也沒少給沈小花找麻煩。
謝應津不用想就知道外面那些喊著要沈映霽把自己交出來的人有多少,宋蕭更是身負天道加持,背後還有幾大宗門勢力……
謝應津鍥而不捨的想要伸手去抓沈映霽的頭發,在沒有認出沈映霽是當年幽谷裡那隻小花的時候,他自然不敢如此放肆,可是如今他只想碰碰他。
他這一輩子極少被人堅定的選擇過。
他被背叛折磨的沒了痛覺,以為自己早已心如磐石。
可是在絕殺陣中的驚鴻一瞥,讓他的心狠狠動了。
可是太晚了,偏偏在他的妖丹震碎之後。
如今的他對沈映霽來說,是最大的累贅。
“沈小花,你殺了我吧。”
“日後要面臨什麼,你比我更清楚。”謝應津那雙桃花目輕顫著,眉宇間痛苦盡顯,破碎又絕望:“如果你要還當年的恩……如今,為了救我折了百年修為,也算夠了。”
沈映霽的神色有一瞬間的茫然,他也恨那回溯的陣法為何只給了他三日,可是如今謝應津還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沈映霽又說不出的滿足。
不是那個只能活在記憶裡的三歲孩童,亦或是陸拾安的描述,他只能勾勒出謝應津年少時的意氣風發與內斂,亦或是痛苦。
最後追其溯源明瞭一切的時候,卻連他的屍首一捧白骨都找不到了。
如今這般……
沈映霽本就清冷似雪,如今唇色慘白,像是破碎的美玉:
“總會有希望的。”
謝應津聞言眸光璀璨,沈映霽忍不住伸出手觸碰那雙眸子。
謝應津顫抖的抓住沈映霽的手腕,將那隻冷瓷一般的手貼到臉上,熟悉的桃花香薰得他下意識的蹭了蹭。
沈映霽極少與人如此親暱,想要抽出手,卻不想再見到謝應津失望的模樣。
“仙尊——”
殿外的僕從匆匆跑進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謝應津,猶豫再三望向沈映霽道:“少峰主回來了,如今吵著要見您。”
宋蕭回雲折峰這在沈映霽的意料之中,甚至他還不得宋蕭來的實在是太晚,估計是已經和,靈虛宗或者明青遲商議過了,要如何勸自己放棄謝應津。
要是換作旁時,沈映霽就算厭惡宋蕭如今的模樣也會給他面子見上一面,可是如今想到他與明青遲做局害的他與謝應津這般苦就恨不得一劍殺了他。
沈映霽冷喝一聲:“不見,讓他滾回青華宗。”
那僕從面露難色,沈映霽直接從袖口拿出雲折峰令牌,冷著臉道:“將這玉牌拿出去召示所有雲折峰人,不許宋蕭靠近正殿。”
“他若是要進來,先砸了雲折峰。”
沈映霽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那僕從接過令牌就退了出去。
緊接著外面鬧了幾聲,沈映霽沒有再管只是說坐在軟榻上,抬手探謝應津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