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是害死謝應津的罪魁禍首。
陸拾安在宋蕭那裡受了氣,又擔心宋蕭那個色中狂魔對自家師弟起什麼歪心思,在青嵐峰中來回徘徊,還是一旁的江慎終於看不下去,一把將陸拾安按在蒲團上。
“師尊你就放心吧,師叔他是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嗎?”江慎恭恭敬敬的為陸拾安斟了杯茶,聲音和緩:“再者說,師尊當我們青嵐峰還有雲折峰這麼多弟子是死的?若是那宋蕭真的對師叔不利,我等誓死也會保全師叔。”
“宋蕭若執意屠戮,我看他如何能堵住這悠悠眾口。”
陸拾安抬眼望著已經及冠的小徒弟,江慎這短短幾月就歷經幾次暗算謀殺,若不是江慎謹慎,怕是他又要嘗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
陸拾安眸色灰白,喃喃道:“難道這就是天道……”
師徒二人正彼此寬慰,一瞬清冷便在他們眼前現形,沈映霽已經在盡力控制神魂與靈力,可是折卿劍的劍意還是瞬間充斥了整個青嵐峰正殿。
陸拾安忙從蒲團上站起身,焦灼的目光在沈映霽身上掃來掃去,顧不上沈映霽四溢的靈力會不會誤傷到他,便一把拽住自家師弟還在顫抖的手腕。
“絳雪!”陸拾安一把奪過沈映霽手中的折卿劍摔在玉案上,語氣急切:“你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宋蕭又做什麼了?”
江慎看著沈映霽周身的利刺慢慢軟化,鬆了口氣與陸拾安相視一眼,退出正殿守在門外。
沈映霽沒有回答陸拾安的問題,他的眸底一絲光亮也沒有,一片死寂。
就在陸拾安擔憂之餘,沈映霽問出了一個讓陸拾安沒想到的,和自家師弟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師兄,再跟我說說謝應津吧,說說他是怎樣的人……”
陸拾安猜不到自家師弟這是怎麼了?可見他這副樣子,陸拾安不忍詢問,只能拉著沈映霽到玉案旁,再度說起那個讓沈映霽根本提不起興趣的人。
陸拾安邊擔心的盯著沈映霽,邊緩緩道:“是個挺不錯的孩子,授草藥的清松長老他評價很高,得知謝應津的死訊後,清松長老次日便跟我辭行離開了歸元宗……”
“清松長老的課向來只有零丁幾個弟子,眾弟子認為最沒用的課,謝應津卻次次不落,還不忘幫健忘的清松長老料理後山的草藥……”
玉案上的熱茶不小心被沈映霽打翻,滾燙的茶水沾濕了沈映霽的袖口燙紅了沈映霽的指尖。
“能在這幽谷裡得一絲神識也不容易,雖然不知道你還要幾百年才能化出人形,堅持下來總是有希望的!除了母親他們都想要我的命,如今母親沒了,我要帶著她的那份一起活下去。”三歲的孩童倚著桃枝眼巴巴望著被幽谷擋住的半輪明月。
“一定會有希望的。”
孩童稚嫩又倨傲的聲音彷彿與陸拾安的話重合。
希望……
真的有希望麼?
陸拾安見自家師弟被燙到正要喊僕從進來處理,沈映霽一把摁住了他的手,面容蒼白如雪,眉頭擰緊:“師兄,繼續說。”
“當年那場宗門大比裡,那孩子是受了委屈的,我這個做宗主的正要說上幾句,可姜仁先一步替謝應津認了錯……”
“後來我才得知,姜仁待他不好,小小年紀在秘境中九死一生,只為求得一枚中品的固本丹用於元嬰雷劫。”
“姜仁心硬讓他赤手空拳去扛雷劫,果不其然沒了半條命,那時候我拽著你去悠然峰看他,你還不情願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