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卓也的下巴抵著蘇洛的發頂，好整以暇地看著監視器中兩人的對峙。這種坐山觀虎鬥的姿態，讓他顯得格外悠然自得。蘇洛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拂過頭頂，微微側頭，想要避開這道讓他酥癢的氣息，卻無奈被卓也更加緊密地摟住了腰。
卓也從背後環抱住蘇洛，重新把下巴輕輕擱在他的肩頭。兩人的目光依舊鎖定在監視器上，只見程雪舟微微抬起下巴，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彷彿要將顧承曦的每一句話都剖析透徹：“他喜歡文物修複，並不意味著他必須依附於顧氏集團才能實現自己的抱負。”
顧承曦用鞋尖輕輕敲擊著地板，眼神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審視：“程律師嘴上總是這麼為洛洛著想，但你行動——好像並不總是如此。你不想他進入顧氏集團，難道是怕他翅膀硬了之後，就不需要你這個‘學長’的庇護了？”
蘇洛知道顧承曦與程雪舟之間一直暗流湧動，但從未想過這種微妙的較量會如此直接地體現在言語之中。他伸手調大了監視器喇叭的音量，卻沒發現卓也環著他的手臂變得更緊了些。
程雪舟的眼神驟然一冷，語氣中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洛洛的未來，不是你我之間的博弈，而是他自己的選擇。”
“程律師話說得倒是冠冕堂皇。”顧承曦從風衣口袋中抽出手，用力拍打著掌心，倨傲而有些得意地看著程雪舟，“我比任何人都瞭解洛洛，也更清楚他需要什麼，而且，他並不拒絕我提出的條件。”
“夠了！”程雪舟突然提高音量，向來熨帖的西裝瞬間起了褶皺，“我不管你和洛洛過去有什麼，別以為只靠這些就能穩操勝券。”
蘇洛在心底暗暗驚嘆於程雪舟少有的失態，卻也明白這場對話已經觸及了彼此的底線。卓也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腰側，似乎在無聲地給予安慰，又彷彿在享受這一刻的緊張氛圍。
“程律師放心，我不打算舊事重提，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公平競爭。”顧承曦抖了抖肩，走到電梯前，按下上行按鈕，電梯門緩緩開啟，“不過，我很享受你此刻的這種嫉妒。”
合上的電梯門顧承曦挑釁的笑容隔絕開來，程雪舟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目光重新變得冷靜而深邃。他抬頭看了一眼監控器，隨後向自己家門口走去，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
直到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監控器裡，蘇洛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卓也扳過蘇洛的下巴，有些不滿地問道：“洛洛，你是不是看得太專注了，就這麼關心他們？”
“他們吵得這麼兇，又是因為我找工作的事，我……總不能裝作沒事一樣吧？”蘇洛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雙手輕輕搭在卓也的腕上，試圖解釋自己的立場。
“洛洛，我可不喜歡你把注意力過多地放在別的人身上，尤其是他們倆這樣對你圖謀不軌的。”卓也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蘇洛的下巴，卻被蘇洛一把揪住：“喂，阿也，這樣很癢。”
“哦，那這樣呢？”卓也的手指緩緩滑過蘇洛的臉頰，最後停留在他微微發燙的耳垂上，輕輕捏了捏，“”可你剛才的眼神，可不像是在看一場普通的爭吵。
蘇洛抿了抿唇，想要避開卓也的注視，卻發現自己的動作被對方牢牢掌控。卓也的呼吸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頸側，讓他不由自主地顫慄了一下。
“我只是有點不明白。”蘇洛歪著頭，怔怔地看著卓也，“我覺得他們好像不只是因為我的工作問題才吵起來的，所以，他們到底在爭什麼？”
“洛洛，你有時候真是單純得可愛。”卓也敲了敲蘇洛不開竅的腦袋，“不過——這樣也不壞。這件事你就別多想了，小傻瓜。”
卓也松開攬著蘇洛的手，大手按在他的雙肩上，目光溫柔地拂過蘇洛那張過分好看的臉，神情漸漸嚴肅起來：“洛洛，我和他們倆可不一樣，我一直是最尊重你想法的，對不對？”
被卓也這麼看著，蘇洛哪能說一個不字，只能像小雞啄米一樣頻頻點頭。
“那就好。”卓也滿意地笑了笑，“我同意你去程雪舟的律所當臨時助理，不過，我們要約法三章。”
“第一，你每天上下班由我來接送，不許你坐程雪舟那破車，最好都別讓他把車停到樓下，我怕我忍不住給他的車胎放氣。”
“阿也，樓下也有攝像頭，紮人車胎可是違法的。”蘇洛撓了撓頭，“還有，你又沒有駕照，又沒有自己的車，還要趕早訓，怎麼接送我上下班啊？”
“誰說我沒車了？”卓也掏出手機，開啟相簿，點開一張照片，一輛帥氣的摩托車映入眼簾，“這是我新買的機車，拉風吧？本來想今天就帶你去兜風的，以後就用它接送你上下班，保證讓你成為整條街最靚的仔。”
卓也得意地揚了揚手機，蘇洛的嘴角卻微微抽搐了一下，以卓也的性子，蘇洛生怕他成為街坊鄰居眼裡的鬼火少年，成天騎著轟鳴的機車招搖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