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肯見,”柳垂澤咬緊下唇,剋制地質問, “你是不是又沒把我的話聽進去?為何不願見我一面?一面也不肯,你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
“你說啊,”柳垂澤急得皺眉。
“你明知,自己上了戰場,往後,必定是死路一條,為何還是這麼堅持親徵…”說到後面,柳垂澤尾音都有些顫了。素白纖細的五指緊攥他水藍色的衣襟,眼角泛紅, “我都說了多少次,阻止多少遍。分明每一次都險些成功,每一次,每一次又要重蹈複轍。我明明已經很盡力了,為什麼你總是脫離我的控制——”
墨承意察覺到他心神不太穩定,連忙扶住他的側腰,開口:“垂澤,你先冷靜一下。”
柳垂澤毫無預兆俯身,雙手捧著他的臉,夢囈般喃喃:“我就應該將你雙腿打斷的。”
“你根本不聽話。”柳垂澤漂亮溫柔的眸中泛動水霧,雙目圓睜,卻不受自控滴墜如斷線珠子般的淚。看得墨承意心底一片柔軟,攬住他的腰,抬頭吻得若即若離,安撫憐惜佔多,哄道:“我聽。”
柳垂澤崩潰了:“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好好活著…”
“我不會死的,”墨承意道, “只是暫時分別一小段時日,到時候——”
字尾未補,他卻是真真切切繃直了身子。由是從腳底洶湧襲來陣陣熱癢,經柳垂澤無意蹭.動,便從頭蔓延至下.體,裡外信受煎熬欲.動。
但柳垂澤目前心緒不寧,他便管不了那麼多,只猜大概是幾月前在山莊查案時,柳垂澤埋入.體內的那隻蠱蟲養足血氣,成熟了,因此才會如此地………反應劇烈,恐有覆水難收之勢。
是了,早在最初禦史大人謀劃種蠱時,他便早已察覺。只是並未揭穿,憑他喜歡,沒想到會倒致如今這般下場。到頭來還真是自食其果。
如果能穿越回淩福憐拿出木盒前出言阻止,墨承意一定會狠狠抽幾次自己的嘴,為什麼當時不說,偏偏留到現在追悔莫及。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柳垂澤哭累了,坐累了,暗戳戳調整角度。結果坦蕩一坐,一聲驚.喘險些脫響出。
“…你怎麼自己弄進去了,”墨承意扶住他的腰,再次開口,聲就啞得不像話, “垂澤,別生氣了好不好?”
柳垂澤抿緊唇瓣,耳尖緋色盎然。
少年郎壓住男人形狀漂亮的背部,咬了咬高聳肩胛骨。與白皙脆弱,輕輕顫抖的脖頸。激起身下男人一陣顫慄。
他還不滿足於此,複又輕咬對方耳尖,混賬地笑出了聲,低聲道:“我有分寸的…你就原諒原諒我吧,怎麼樣?”
柳垂澤眼底瀲灩一片,卻始終偏著臉,顯然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一個時辰,
禦史寧死不屈。
兩個時辰,
禦史傲骨不折。
三個時辰,
禦史痛不欲生。
四個時辰。
禦史直接昏死。
斜陽若影流入屋內,光暈印在柳垂澤身上肌膚無數斑斑點點,青青紫紫,襯得愈發令人喪失理智,又垂眉心疼。
偏偏這麼倔犟不服,偏偏又這麼惹人疼惜萬分。
這日早朝,告得病假重返廟堂的丞相大人環視一圈,見禦史大夫不在,輕語詢問曹衡時換來對方一句十分討打的“與我何幹”。又問一眾命官得到的回應皆是搖頭嘆氣,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於是,他抬頭,真誠地沖龍椅上正襟危坐的大燕帝王發問道:“陛下。”
看似不可侵.犯實則欲.求不滿的大燕帝王緩緩抬眸,道:“嗯?”
“……禦史大人呢?”
“哦。”
墨承意麵無表情思考一番,敷衍道:“說是渾身鈍痛無比,告假了。”
“……”
用腳趾頭也能猜出的原因,他還要問一嘴,真是失策。
下次他也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