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凜盯著這條訊息,兩秒後打字【好的,梁總在辦公室處理工作,估計沒空吃晚飯,也會忙到很晚。】
他發完訊息把手機拋還給助理:“行了,你下班吧。我老婆再發訊息你同步給我。”
“好的梁總。”這老婆叫得這麼順口,不至於是吵架了吧……那為什麼還氣壓這麼低,甚至還找上我這個第三人來當傳話筒?
不過他急著下班,沒多想就走了。
梁凜在原地站了會兒,又重新坐回辦公室,看了眼手錶掐算柯元空從工作室過來的時間。
他找自己做什麼?是終於發現離不開我了麼?還是僅僅只是想問他離婚進度。
他撥電話給前臺,讓他們注意柯元空上樓的時間,又去鏡子前照了照,噴了點香水。
沒一會兒,前臺打電話過來說柯先生已經進電梯了,梁凜就找了一疊早就看過的檔案放在桌前,重新開啟電腦調出個ppt放著,裝作很忙的樣子。
他豎著耳朵聽門外的動靜,剛聽出點腳步聲,門就被敲響了。
三下。是柯元空敲門的頻率。
他挑了支筆握手裡,看著門口的方向,語調很平:“進。”
快一週沒見了。柯元空看起來沒什麼變化,頭發依然蓬鬆柔軟,臉色看起來也很健康,永遠穿著風格相似的衣服,又總一副波瀾不驚的冷靜模樣。在他身上,梁凜看不出一絲難過。
他想,柯元空真是狠心,所以當年離開自己後也是這樣嗎?根本不難過,只有自己才是那個最蠢的那個。
柯元空手裡提著份紙袋,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梁凜就這麼不動聲色地看他提到辦公桌上拿出來,隔著張辦公桌說:“你助理說你還沒吃晚飯。”
“所以關你什麼事,前夫?”
柯元空一根手指搓了下耳根子,有點窘,不知道怎麼應對梁凜的發難。
梁凜見他不說話,又開始挑刺:“這什麼破外賣,看著下過毒。”
等柯元空開啟,噴香的米飯飄滿整個辦公室,梁凜甚至偷偷咽口水了還要說:“看著就難吃。你是想毒死我就可以不用走離婚程式了是麼?”
“怎麼會。”柯元空只能這樣講,“我永遠不會那樣對你。”
“對。你永遠不會。因為你恨不得離我遠遠的,這輩子不再跟我交流最好。”
柯元空完全沒想到梁凜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幫他拆筷子的動作都頓了頓,有些受傷地望著他:“怎麼會。你怎麼會這樣想?”
他想,完蛋了,還沒有開始追求梁凜就被梁凜這樣誤會。假如追求是門學科,柯元空發現自己好像沒開始就拿到分數了——只不過是負分。
“我怎麼想,你很在意麼?你不是最愛用離開解決問題麼?”梁凜語氣很不以為然,就好像柯元空是慣犯。
他這麼說柯元空,柯元空的心髒就好像被戳了個大窟窿,源源不斷的廢水排放進去,幾乎要把他溺得無法呼吸。
在心裡偷偷喘了口氣,柯元空一言不發地把晚飯推給梁凜,順手也把包裝拆開將筷子遞給他,只不過梁凜沒接,柯元空就這麼舉著,梁凜還是沒接。
倆人就這麼互相對望僵持著,誰都沒再說話。
柯元空嘆了口氣。
原來自己什麼也不解釋,在梁凜的角度來看竟然是那樣的。
可是梁凜講話也很傷人,柯元空心想。不知道是因為太在乎梁凜還是什麼原因,他感到很挫敗,舉著的筷子也放下來了,擱在飯盒上。
“……喂。”梁凜按住他要收回去的手,知道自己講錯了話,那個笨蛋是真的難過了。
可他面對一心要離開他的柯元空根本無法做到好好說話,放開他手後緊緊盯著柯元空:“我說的不是事實?難道不是?明明可以慢慢來,你卻急得當天晚上就走,明明親也親過手也手過,你轉頭就不負責任,我不無辜?我做什麼了要被你這種直男玩得團團轉?”
完全晴天霹靂。柯元空發現自己竟然罪證如此多而且如此嚴重,他幾乎絕望地發現自己在追求梁凜這件事上好像真的希望渺茫了。
“我沒有。”他解釋得很蒼白無力,完全不知道從哪開始辯駁。
“好。錯的是我。”梁凜一副“朕何罪之有”的樣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