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並未運功,但就是這輕飄飄的竹枝便讓尤姜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才知道原來那該死的神偷又來了,再瞧那兩名少年不帶半點風塵的模樣分明不是魔修,就知定是自己下屬出了疏漏讓正道弟子混了進來,也不分辨,只跪地請罪,“屬下知罪。”
妙手空空能做江湖第一神偷自然有他的本事,何歡倒也沒想計較這個,只是自己被迫提前出關終究還是不怎麼愉快,還是提了兩句。被尤姜這認真性子記恨上了,想那妙手空空日後也沒什麼好日子過。
沒再說什麼,何歡抬眼,瞧了瞧被霧氣封住修為怒視自己的兩名少年,對其中一名就道:“金丹期修為,瞧你這斯文俊秀的模樣,天書閣的吧?”
天書閣文人墨客眾多,教出的弟子比起江湖俠客倒是更像讀書人,當然,也繼承了讀書人的牛脾氣,比較認死理,果然,他這隨意一說,那少年就怒道:“魔頭,你想做什麼盡管來,我天書閣弟子絕不會向你這等霸□□女的惡人低頭!”
“本宮說過,宮內所有人入宮前必須在二護法手下登記造冊,這兩人能混進宮裡是誰的手筆,自己站出來。”
確定了他的身份,何歡目光掃過尤姜背後眾人,語氣不鹹不淡,但誰都能聽出,此刻宮主心情很不好,“怎麼?要本宮自己動手?”
眾人皆知,和何歡動過手的人最後的下場無一不慘,他這話一落,一肥胖男子便癱軟跪下,哭叫著求饒,“宮主饒命,屬下被他們誘惑,實在是一時大意啊!”
何歡看了看他,這人是二十年前加入宮門的散修,天生容貌醜陋,異常肥胖。某日路過一莊園,偏巧這家女主人就遇上了採花賊,跟著呼救而來的俠士當下就把他認定為罪魁禍首,他不甘被冤,殺了俠士同莊主全家,從此為正道所不容,入了魔道。尤姜見他識字不少,又受了冤屈,就收了當作宮內管事。
此人原就是個暴烈性子,難怪連兩個江湖菜鳥都能利用他。
聽他這話,天書閣弟子頓時就不樂意了,立即分辨道:“胡說八道!你分明是強搶李家娘子又對我二人扮作的小廝見色起意,我同林兄行得正坐得直,怎會對你這妖人獻媚?”
“李家娘子?”
倒沒想到還有這出,何歡挑眉,就見那人汗如雨下,顫抖道:“不過是鄉下婦人,屬下...屬下......”
他的表現已經說明瞭一切,何歡伸手扶起那張被汗打濕顯得越發醜陋的臉,眼裡卻似根本沒看見他形容一樣,只嘆道:“當年是旁人冤枉你,現在,就算不得冤枉了。”
一觸及過往,男子臉上青筋爆出,越發涕泗橫流,“宮主,屬下恨啊!就算屬下潔身自好也不會有任何人相信屬下無辜,如此還不如真正做個惡人——”
“本宮從來沒有不讓你們做惡人。”
冷冷打斷他的話,何歡的面上不見怒氣,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就好像已經將他從裡到外看得通通透透,“這些年,宮內並非沒有女弟子願意同你雙修,可你嫌棄她們並非良家,非得栽在那些外人手裡。修行了這麼多年還過不去自己的心劫,你這樣,在惡人裡也是沒出路的。”
沒有同他羅嗦,用竹葉擦了擦手,何歡淡淡下令,“那李家只怕是個餌,尤姜,查查位置,解決了丟過去。”
“宮主,饒命啊!”
“閉嘴,廢物。”
那人還想求饒,然而尤姜已是一掌蓋了過去,當即切斷其全身經脈,令下屬帶進暗閣,看來是準備先好生審問再送其歸西。
他哭得慘,眾弟子卻是目不斜視,只是對座上之人越發敬畏,倒是秀娘對那離去的方向唾了一口:“宮裡什麼絕色女子沒有?看見個鄉下婦人就把持不住,還帶回了兩個奸細,丟人的東西。”
靈識掃蕩宮中各處,確定再無其它陌生氣息,何歡稍稍安心,只是想到何苦雖行事還算謹慎,到底也抵不過這些老江湖的算計,當下又看著眾人,警告道:“你們既然願意留在極樂宮受本宮庇護,就好好記著,本宮見不得讓自個兒不高興的東西。正派人士殺人得有大義,本宮是魔修,我殺人,不講道理。”
剛見了二護法得力下屬被發落,眾人哪敢多言,當下齊齊低頭表示受教。
然而,世上總有那麼幾個人是不會看氣氛的,見事情解決,站在隊伍中側的雲側就不顧自己身邊賽觀音的百般暗示大大咧咧的開口了:“那宮主你看見什麼會不高興啊?”
好在何歡知道他性子耿直,也沒計較,就是輕輕一笑,“多動腦子,自己猜。”
很好,這個回答就算是雲側都領悟了,欣然長嘆:“果然很不講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不是寫的很墨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