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房懷清裝作不在意的應了聲。
看著佟沛帆出去,房懷清進隔間裡瞧,先聞見一股淡淡的隔夜香水味兒,和昨晚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一步也不再往裡邁了,轉身躺回沙發上。
差不多到時候了。房懷清不由得想。
他甚至猜得出那人是誰。
挺好的,如果真是她,那佟沛帆以後的路,會好走很多。
佟沛帆去市區找丁漢白,再回來已經是中午,帶了九茂齋的扒雞,還有一盒子蛋撻。
房懷清好像在沙發上睡著了,一動不動。
佟沛帆蹲過去看,伸手扒拉扒拉人額前的碎發。
房懷清睜眼,瞧是哪個賤爪子。
佟沛帆笑,“頭發是不是長長了?下午給你剪剪。”
房懷清平靜的看他,也扯出一抹笑,“好。”
給人喂蛋撻吃,“嘗嘗,市區西餐廳買的。”
房懷清吃完一個,問,“這什麼?”
佟沛帆答,“蛋撻。”
房懷清不經意的問,“你還知道這個?”
“我知道的多了。”佟沛帆沒正面回答,秉持著言多必失的原則。
兩個人似乎都感覺得到,他們之間多了一層朦朧的自然的隔閡。像是本就該有一樣,不甚重要又不能忽視,只能無力的隨它去了。
房懷清從沒問過佟沛帆諸如“你愛我嗎?”這類問題。
佟沛帆也從沒對房懷清說過形如“我愛你”之類的話。
這些問題和答案都藏在心裡,藏在日常起居和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個日夜。
藏在桌上的菊花茶裡,藏在佟沛帆喂飯的動作中,藏在他因房懷清不願去理發店而日益精湛的手藝,也藏在房懷清眼下隱忍的烏青裡。
房懷清當然愛他,這種愛裡還包含著對他的感激、年少相識到如今的相濡以沫。所以不管他揹著自己做了什麼,房懷清都不想怪他。
佟沛帆大概也愛他,甚至成了一種習慣。可人一輩子不能只遵循著一種習慣,還會遇到和形成新的習慣,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雖然房懷清剛剛笑過了,佟沛帆還是覺得他不大開心,再加上方才一閃而過的心虛,湊人臉上親一口,“上午睡著了嗎?”
房懷清正吃東西,嘴巴鼓動,含糊回他,“嗯。”
佟沛帆看了眼他的黑眼圈,“下午沒事兒,我跟你一塊兒睡。”
潛臺詞是,少糊弄我,知道你沒睡。
下午趁著有太陽,給房懷清洗洗頭,頭發剪短些,擦幹了一塊兒躺沙發上,太陽從門窗上彌漫進來,頗有些迴光返照的錯覺。
佟沛帆結實的手臂把房懷清摟懷裡,房懷清靠在他胸膛上,聽他不緊不慢、平穩有力的心跳。
忍不住埋進去嗅,沒有別人的味道了。
好吧,房懷清想,暫時靠著睡一覺。
剛擦幹的頭發散發著幹淨好聞的香味,帶了房懷清身上特有的味道,又混進陽光健康的馨香,舒服的縈繞在佟沛帆嗅覺範圍內。
看他好像真睡著了,輕輕順幾下頭發。到底是沒忍住,低頭親親發絲,親親眼睛,最後親親嘴巴。
太陽光柔和的灑在房懷清臉上,像籠了一層微亮的輕紗。不知道是太陽的緣故,還是佟沛帆的吻,房懷清的神情好像慢慢舒展,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態。
再做一場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