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睡不著。
房懷清在想,其實幾乎所有人都是因為他的仿畫和手藝才會注意到他,就連當初梁鶴乘也是因為他的手藝才收他為徒。
丁漢白心裡是瞧不上他的,紀慎語跟他也沒什麼師兄弟情義,這些他不是不知道。
今天的r.onny也一樣,雖然房懷清並不討厭他,也能感覺得到是因為仿畫的緣故,他才會願意紆尊降貴,說想跟他交朋友。
好像都沒有真東西,跟他的仿畫一樣,再逼真,都是假的。
只有一個人不一樣,不會因為垂涎或覬覦他的仿品而暫時對他好。
現在如此,很久之前也一樣。
雖然佟沛帆饞的可能是他身上其它東西,但不可否認,他能感覺得到,佟沛帆對他是真真切切的好。
可是現在這個人因為他之前的仿畫,之前的成就,開始對他心生嫌隙了。房懷清不知道該怎麼說,該怎麼告訴佟沛帆那些都不重要。
第二天早上,房懷清沒賴床,跟著佟沛帆一塊兒起來了。
佟沛帆摟著他腰揉了揉,穿衣洗漱。襯衫蓋不住脖子上的紅痕,佟沛帆給他換了件白色的高領薄毛衣。
刷完牙,佟沛帆低頭親了他一口,房懷清仰頭還了他一個。
然後房懷清發現,一早上佟沛帆的心情都很好。
當r.onny和丁漢白一行人來瓷窯的時候,佟沛帆早上因為一個吻的好心情就沒了。
房懷清蹦出一個猜想。
吃醋了?
參觀完瓷窯,李先生就和丁漢白在辦公室簽了合同。
房懷清把《烏山問道圖》送給李先生,對李先生來說可能是寶貝,但在房懷清眼裡,也只不過是一張拉攏人心的廢紙罷了。
送李先生走的時候,眾人一一跟他握手,然後李先生張開手臂,和房懷清擁抱,“房先生,不,懷清兄,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和你見面,我還會再過來的。到時候給你帶好東西!”
房懷清朝他笑,“那我等您。”
回頭一看,佟沛帆站在最外圍,黑著臉看別處。
連丁漢白請客吃飯他都不去,“改日吧,今天還有事兒。”
丁漢白奇了怪了,但也懶得管,帶紀慎語去玉銷記報喜。
人都走了之後,佟沛帆說要去忙,把房懷清撇辦公室,一直都不露面。
房懷清出去找人,在小河邊兒發現了那大忙人,一個人坐著抽煙。
看背影多少有點兒落寞。
悄摸著走過去,“忙著抽煙呢?”
佟沛帆嚇一激靈,被煙嗆著咳了兩聲,按滅在地上。
房懷清挨著他坐下。
“哦,剛忙完。”
“你就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