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秉持著基於原文、忠於原作的理念和態度,先來欣賞一下北南大大在原著裡對佟房的部分描寫:
一)
那輛車來勢洶洶,車頭猛轉,沖著劫匪,引擎聲有要人命的氣勢。
劫匪奔逃,嚎叫,摔在雪堆上。車剎停,下來個男人撿起手槍,三下五除二卸成零件,丁漢白爬起去拿紮貨的繩子,迅速將那三個孫子捆了。
三人全部掛彩,湊到車燈前,幫忙的男人露出臉來,居然是賣高價雞血石的老闆。丁漢白忍痛笑出來:“不買你的雞血石說不過去了,多謝。”
男人說:“遠遠地看見有亮光,我朋友叫我過來看看。”
丁漢白朝車裡瞅,隱約還坐著一人,看不清模樣。而後得知對方也要回赤峰,正好接下來可以做伴,他說:“大哥,我叫丁漢白,這是我倆弟弟,你怎麼稱呼?”
男人說:“我叫佟沛帆。”
以上大概是佟沛帆的首次亮相,從驅車前來相助、三下五除二拆卸手槍可以看出佟哥還是有兩下子的,而且是有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意味在身上。
二)
最後一道菜上齊,佟沛帆珊珊來遲,身後跟著那位朋友。
丁漢白打量,估摸這兩人一個四十左右,一個三十多歲。終沛帆脫下棉襖,高大結實,另一人卻好像很冷,不僅沒脫外套,手還緊緊縮在袖子裡。
佟沛帆說:“這是我朋友,搭夥倒騰石頭。”
沒表露名姓,丁漢白和紀慎語能理解,不過是見義勇為而已,這交往連淡如水都算不上。他們先敬對方一杯,感謝昨晚的幫忙,寒喧吃菜,又聊了會兒雞血石。
酒過三巡,稍稍熟稔一些,丁漢白揚言定下佟沛帆的石料。笑著,看紀慎語一眼,紀慎語明瞭,說:“佟哥,冒昧地問一句,你認不認識梁鶴乘?”
佟沛帆的朋友霎時抬頭,帶著防備。他自始至終沒喝酒、沒下筷,手縮在袖子裡不曾伸出,垂頭斂眸,置身事外。這明刀明槍的一眼太過明顯,叫紀慎語一愣,佟沛帆見狀回答:“老朋友了,你們也認識梁師父?”
丁漢白問:“佟哥,你以前是不是住在潼村?”
這話隱晦又坦蕩,佟沛帆與之對視,說:“我在那兒開過瓷窯,前年關張了。”他本以為這兄弟倆只是來採買的生意人,沒想到淵源頗深,“那我也冒昧地問一句,既知道梁師父,也知道我開瓷窯,你們和梁師父什麼關系?”
紀慎語答:“我是他的徒弟。”
佟沛帆看他朋友一眼,又轉過來。紀慎語索性說清楚,將梁鶴乘得病,而後差遣他去潼村尋找,樁樁件件一併交代。說完,佟沛帆也開門見山:“瓷窯燒制量大,和梁師父合作完全是被他老人家的手藝折服,不過後來梁師父銷聲匿跡許久,那期間我的窯廠也關了。”
這行發展很快,量産型的小窯力不從心,要麼被大窯收入磨下,要麼只能關門大吉。佟沛帆倒不惋惜,說:“後來我就倒騰石頭,天南地北瞎跑,也挺有滋味兒。”
“只不過……”他看一眼旁人,嚥下什麼,“替我向梁師父問好。”
一言一語地聊著,丁漢白沒參與,默默吃,靜靜聽,餘光端詳許久。忽地,他隔著佟沛帆給那位朋友倒酒,作勢敬一杯。
那人頓著不動,半響才說“佟哥,幫我一下。”佟沛帆端起酒盅,送到他嘴邊,他抿一口喝幹淨,對上丁漢白的目光。
他又說:“佟哥,我熱了,幫我脫掉襖吧。”
丁漢白和紀慎語目不轉睛瞧,那層厚襖被扒下,裡面毛衣襯衫幹幹淨淨,袖口挽著幾褶,而小臂之下空空如也,斷口痊癒兩圈疤,沒有雙手。
那人說:“我姓房,房懷清。”他看向紀慎語,渾身透冷,語調自然也沒人味兒,“師弟,師父煙抽得兇,整夜整夜咳嗽,很煩吧?”
紀慎語膛目結舌,這人也是梁鶴乘的徒弟?!梁鶴乘說過,以前的徒弟手藝敵不過貪心,嗤之以鼻,難不成就是說房懷清?!
丁漢白同樣震驚,驚於那兩只斷手,他不管禮貌與否,急切地問:“房哥,你也曾師承梁師父?別怪我無禮,你這雙手跟你的手藝有沒有關系?”
房懷清說:“我作偽謀財,惹了厲害的主兒,差點丟了這條命。”他字句輕飄飄,像說什麼無關痛癢的事兒,“萬幸逃過一劫,人家只剁了我的手。”
酒菜已涼,房懷清慢慢地講,學手藝受過多少苦,最得意之作賣出怎樣的高價,和梁鶴乘鬧翻時又是如何的光景。穿金戴銀過,如喪家之犬奔逃過,倒在血泊中,雙手被剁爛在眼前求死過。所幸投奔了佟沛帆,撿回條不值錢的命。
丁漢白聽完,說:“是你太貪了,貪婪到某種程度,無論幹哪一行,下場也許都一樣。”
房懷清不否認:“自食其果,唯獨對不起師父。”皮笑肉不笑,對著紀慎語,“師弟,替我好好孝順他老人家吧,多謝了。”
房懷清首次亮相,連同身世、故事一起。一聲聲“佟哥”叫的還挺順嘴啊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