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性取向這種東西在當今社會下能隱藏就隱藏,但奈何大學就跟一個小社會似的,大家生存在同一有限的空間裡,圈子就這麼大,彼此認識的機率也很高。
謝弋本身也不是特別出彩的人,想要被記住,那必定是身上最有特點的,所以裴縉雲記住了他是個gay。
他這樣大費周章的約宋到源出來,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直男傻子,等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男同追過,怕不是要嘔死。
裴縉雲語氣正經了:“不是讓你少跟陌生人接觸?”
宋到源從手機裡抬頭:“唔,是很少接觸啊,謝弋連我叫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他認識你,他知道我們住在一起,所以我不害怕。”
“你缺心眼吧,別人問什麼你說什麼。”
宋到源聽著他語氣不大好,自以為生氣的瞪了他一眼,裴縉雲淡淡的回視。
“……”
“……”
兩人就這麼無言以對的看了對方半分鐘。
宋到源累了,咕嚕一下又滑進被窩裡,“你可別半夜偷偷爬上來,被我發現了,罪加一等。”
裴縉雲差點就氣笑了,也跟著躺回去,沉默良久,聲音在室內回蕩:“想去哪玩?”
“嗯?”宋到源一下子又從被窩裡竄起來。
裴縉雲沒忘記自己身份:“我平時在a大實驗樓,或者在開會,沒時間帶你,但一般我會有聚餐,人很多的地方,可能會很吵,要不要跟著來?”
宋到源愣了下,開心的埋在軟乎乎的枕頭裡,偷笑了一聲,很小,沒給人聽見,跟在被窩裡抽氣似的。
“聲兒呢?”裴縉雲看著床上的一團。
宋到源很淡定的嗯了一聲,覺得不夠,大發慈悲的說了句好。
裴縉雲頗覺無語的翻過身去,一陣紛亂的寂靜,幾分鐘後,又聽見宋到源說:“半夜不許爬床嚇我。”
那麼一瞬間,裴縉雲以為他恢複記憶了。
因為裴縉雲確實做過這種事,把宋到源嚇得夠嗆,一腳踹他下床,接著裴縉雲笑著爬起來,宋到源直直的撲在他懷裡打,用枕頭用衣服用四肢,又慫又兇。
但那也是初中的事情了,記憶回溯起來,畫面竟然挺清晰的。
裴縉雲心裡波瀾不驚,“嗯,知道了。”
實際上也沒什麼好驚的,要是現在宋到源清醒過來,才是要命,畢竟他已經傻逼到居然聽宋到源的話,真的被趕下床了,實在是有損尊嚴。
算了算了,說好的不計較。
手臂抬起,遮住雙眼,身下的沙發床有些硬,裴縉雲在一片寂靜中安穩的睡去。
完全沒注意到大床那邊的人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半夜兩點,有人踩著冰冰涼涼的地板,動作悄咪咪的蹭到床邊,然後小心翼翼的蓋上一點點小毯子。
腳尖冷得縮排去,身體整個人蜷縮起來,手腕無骨似的搭在他身上,狀態很放鬆的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裴縉雲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埋他的胸,閉著眼去摸索,感覺著掌心下是什麼軟綿綿的東西。
兩指收攏,捏住滑溜溜的睡衣布料,一把將那團東西抓起來。
裴縉雲睜開眼,對上了宋到源懵懂茫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