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飛英看著樂禕,他閉了閉眼,事到如此他也只能繼續了。
“每一次的走訪拍攝前期都要做足夠充足的準備。偏那次,一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老許要去古老村落的訊息,三天兩頭的給他發訊息,說想要一同前往,老許這人不易交心但性格卻隨和,又因大家目的一致便同意了。”
“那村落生活習性至今仍保持著原始性情,有著諸多的禁忌。起先一切都很正常,直到老許他們要離去的前一天,跟隨著他前來的那人,在眾人散場各自回去休息後,酒意上頭色膽包天的拿著相機闖了村落裡一戶不允許拍攝的人家裡。”
“不但拍了很多照片還出手打殘了人,似乎直到自己的闖下了大禍,他帶著同伴連夜改簽回國了。”
“許知也呢?”
“老許他,成為眾矢之的,被那村落裡的族人砸了所有裝置,他也受了傷,最後還是當初同意他來拍攝的村民,趁著夜色幫他逃了出去。”
付飛英沉默了許久,才又繼續:“回來之後,老許連身上的傷都沒顧,直接就去找了那兩人,後來那兩人也因為這件事情被曝光受到懲罰而徹底退圈,但老許卻因為這件事情開始抵觸相機。”
“可那明明不是他的錯!”樂禕帶著顫音脫口而出這句話,早在剛才他的情緒便有些壓不住了。
“老許這人是個道德感很高的人,說白了就是對自己太過的苛責。”
“樂禕,我今天給你講的這些,是因為我相信你可以讓他跨過內心深處的那道障礙。盡管過去很久一段時間裡他在各個國家輾轉,流放自己。盡管他現在可以站在講臺上神色如常的授課,但我知道他從未真正的走出過那段陰霾。”
“我知道了,謝謝付哥。”:“我先走了。”
付飛英看了一眼少年,他到底沒在多說什麼,將人送到工作室門外。
樂禕離開之後,便騎著小電車四處遊蕩,他想要見許知也卻不想立刻去見,因為他怕他會忍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樂禕突然看到一間名為【與人宜】的花店,他看見花店門前置物架上擺放著的多肉,想起了先前說過的要買綠植給他裝飾工位的。
他停車走到那家花店,在門口精挑細選了很久,拿了一大一小兩個多肉盆栽去結賬。
花店門口掛著一串用各種奇怪的石頭做成的風鈴,人路過時,尾端竹節一樣透明的東西便會發出清脆的聲音。
樂禕推門進去,濃鬱的花香撲鼻而來,桌後的少年聽到動靜放下手裡的東西抬頭。
樂禕對上那雙眼眸時,眼睛微微睜大。那少年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可他竟有一雙異瞳,藍與綠純粹透亮,只是他似乎並不喜歡別人與他對視,偏過頭沖裡面叫了聲哥。
緊接著裡面走出一位少年,比異瞳少年要大上兩三歲,卻比樂禕還要高許多。
這麼冷的天他卻只穿了件單薄的衛衣還叼著根雪糕,走到那異瞳少年身邊時,還特意將吃了大半的雪糕在他眼前晃了一圈。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
樂禕:“請問這兩盆多肉多少錢?”
叼雪糕的少年掃了一眼他手中的多肉,熟練地報價。
結完賬之後樂禕轉身離開,推門出去時聽到身後響起的聲音,先是那個雪糕少年在說話。
“小竹子,我罰你看店,你怎麼又喊我?”
在然後是那位異瞳少年的聲音:“我又沒吃雪糕。”
“沒吃?那你說我手裡的雪糕怎麼來的?”
“給小狗吃的。”
“好啊你個竹子,拐著彎罵你哥我是狗呢?汪汪,看我不咬你!”少年惡劣的聲音還在繼續。
卻隨著玻璃門重合的瞬間被留在裡面。
樂禕垂眸看了眼手裡的手提袋,他離開了這裡,朝著西大的方向去。
最後一節課,還剩兩組實踐作業沒講,許知也站在一旁看著講臺上即將準備演講的同學。
只是ppt似乎出了點意外,許知也上去幫她開啟,很快螢幕上出現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