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刺的又濕又癢,耶耶的毛發也在他頸肩,樂禕無奈的抱著耶耶,在地板上與它笑著滾作一團。
西禾第一人民醫院。
住院樓六樓vip病房,許知也將病房門合上,聲音被隔絕在外。
許知也回到病床邊坐下,他從果籃裡拿出蘋果和水果刀,熟練的削蘋果。
病床上,女人梳著側麻花辮,面容蒼白病態,即便如此依舊可以窺見她年輕時候的容貌。
詹慈抬手舉止間姿態依舊優雅得體,說起話來也如清風徐徐而來。
“阿也,入職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嗯。”許知也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放進碗裡遞給詹慈。
他將水果刀放進果籃,抬眸,用那雙與詹慈如出一轍的丹鳳眼與女人對視。
他唇線平直,語氣卻溫和:“您不用操心這些,好好養自己的身體。”
詹慈聞言,笑著搖了搖頭:“胃癌晚期能有幾個月的活頭?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太清楚不過了。”
許知也與女人對視,眼眸晦澀幽黯。
“阿也,你心裡怪媽媽嗎?”
“怎麼突然說這些?”
“這麼些年來你一直滿世界地跑,有時候忙起來春節也沒空回來,我一直沒機會這樣與你面對面的聊聊天,看看你了。”詹慈握住許知也的手,溫柔的一遍又一遍的摩挲。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因為我和你爸的關系,你小時候就常因為我被別的孩子欺負,現在又是因為我,要你不得已放棄自己熱愛的事業。”
“您想太多了,我回國並不完全是因為您。”許知也任由著詹慈握緊他的手,他與詹慈對視。
“是我自己想要回國安定下來了。不過,您也不應該向我隱瞞您的病情。”
許知也溫和的嗓音裡帶著不認同。
詹慈:“阿也…”
許知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詹慈放開兒子的手,示意他接電話。
來電顯示是許知也好友付飛英。
許知也拿著手機起身走到窗邊,他接聽電話。
“怎麼了?”
付飛英:“知也,你下午過來工作室幫我個忙唄,原本預約明天下午拍婚紗照那對新人,突然給我發訊息說想要挪到今天下午,挺著急的。我下午回不去,要不你去工作室幫幫我?”
樓下有孩童嬉鬧,雖然聽不見聲音,但也能感受到他們純真又無慮的心情,不合時宜的許知也腦海裡短暫的閃過一張同樣明亮飛揚的面孔。
電話裡付飛英著急忙慌的聲音還在繼續,他垂下上眼瞼。
“行了,我一會兒過去準備。”
“兄弟先謝謝你了,回去請你吃飯!”
“便宜不吃啊。”許知也拖著嗓音輕笑。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許知也回到病床邊。詹慈問他:“要走了嗎?”
“嗯。”許知也拿外套的手指微頓,他抬眼:“我過兩天再來看您,您照顧好身體。”
“好,去吧。”詹慈看著兒子眼神慈愛,又帶著不捨。
待許知也走到門邊的時候,詹慈突然喊住他。
“怎麼了?”
“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您也是 。”許知也露出一抹溫和的笑。
目送許知也離開之後,詹慈看著空蕩安靜的病房,她緩慢的抬手遮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