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想就會明白的,可他還是抱著他就往外沖。
想著往事,溫默又心碎幾分。他在沈奕額頭上親了親,抵住他的額頭,摸摸他的臉。
溫默在他心口上寫字。
【沒事的,】他寫,【會有結束的那一天。】
【沒有不會天亮的夜。】
——沒有不會天亮的夜。
外面的風聲呼地大了,是原來那陣把沈奕吹進舂臼地獄的大風。宿舍樓下的學生驚叫幾聲,而沈奕怔怔地望著溫默。
他破涕而笑一聲,又抱住溫默。
舂臼地獄。
奈何橋上,一片白霧。
守夜人饑從獵殺場巨大的臼缸上一躍而下。
這是個一頭白發,眼睛血紅的男人。他穿的是極其隨意的一身白,是一身和村裡人差不多的樸素打扮——老頭衫背心和打了補丁的外衣,極其寬松的褲子和——腳上的一雙趿拉板。
說難聽點,那就是雙人字拖。
隨意得簡直像在自己家公司上班似的守夜人饑張大嘴打了個哈欠,半耷拉著一雙死魚眼,走到了奈何橋前。
橋上白霧仍在,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守夜人饑絲毫不意外。
重老太忽然起身走了,帶著一臉慈眉善目的笑。於是守夜人饑順勢往橋頭上一靠,手插著兜,望著橋上。
白霧之中,韓骨愛和眼鏡哥走了回來。
兩人緩步走出,身披白霧。
但在出霧的一瞬,就見這兩個身上竟也有白霧翻騰。
他們的身形跟著白霧消散,又重新聚攏。
等到了橋前,兩人已經變了一副模樣。
守夜人饑淡定的一批。
他抱起雙臂,望著“韓骨愛”走到自己跟前兒來。
“你是不是有什麼癖好?”守夜人饑一臉無語,“為什麼又女裝啊。”
他說著,“韓骨愛”已經走到了跟前兒。
她原本嬌小的個子拔高成了個高挑男人。身上的黑皮衣變作白的唐裝,脖子上還掛著一圈硃砂,手上還扛著個招魂幡。
男人同樣是個白毛。
他笑起來,一雙眼眯得像只狐貍。
“人生在世,總是什麼都要試一試的嘛。”
白毛笑說——這位不是別人,正是溫默見過的白無常。
“有些事也不是非得要試一試。”守夜人饑低低吐槽了句,又疑惑不解,“話說,七爺,你不是打死都不會進這個地獄的嗎。”
“原本是這樣,畢竟整個地獄都在我雷區裡跳拉丁。”白無常說,“不過也有例外,我看不得阿默受苦。這麼危險的地方,還是得來保送一下。”
“那個拔舌地獄的?”守夜人饑哦了聲,“我看見他了。”
“廢話,那當然的。”白無常說。
“那怎麼八爺也跟著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