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個燴菜吧。”眼鏡男說。
“好呀。”
白圍裙把菜記下,剛要走,沈奕叫住了她:“你等等。”
“怎麼啦?”白圍裙停下。
“我有事問你。”沈奕說,“我聽村長說,你家老太太半個月前被人殺了,真的嗎?”
白圍裙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旁的玩家倒吸一口涼氣——沈奕居然把問題問得如此直接!
偏偏他本人不覺得有任何問題,一雙圓眼還是十分清澈。
溫默有些窒息。
白圍裙沉默了很久。
她轉過身來,一雙眼睛木木地瞪著沈奕。
沈奕和她對視。
良久,白圍裙面無表情地點了頭。
“奶奶在半個月前死了,”她說,“村裡的人殺了她。”
她聲音不低,可是四面八方吃著飯的村人們都在大笑,都在大快朵頤,喝著白酒,沒有一個人看過來。
菜葉、肉塊、米飯,所有的糧食掉在地上。
白圍裙望著沈奕,忽的一笑:“不過不重要。”
“她是怎麼死的?”
“不重要啦。”白圍裙揮揮手,不再往下說了,只笑著,“我去給你們上菜。”
說完,她走了,一溜煙跑回後廚。
眾人互看一眼。
“問題一定就出在這個老太太身上。”一個玩家說。
“肯定的,現在問題是,老太太究竟出了什麼事。”韓骨愛說,“只要弄清楚這個,我們應該就能知道通關的方法了。”
溫默皺緊眉,多盯了她幾眼。
韓骨愛並未察覺。她說完這話,就撕開手邊的餐具,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喝。
“捋一捋現在的情報。”沈奕思索著,“首先是村子裡的人,基本都是舂臼地獄的罪人;這家小飯店在半個月前死了個老太太,那之後村子裡的孩子就開始失蹤……然後是稻草人。稻草人似乎和土地公有什麼關系,稻草人帶走了人,土地公的嘴裡也開始流血……”
“難不成,”韓骨愛望著他,“老太太,稻草人和土地公,是同一個人?或者說,是同一個東西?”
“……那有點太細思極恐了。”
“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嘛。”韓骨愛端起熱水喝。
沈奕摸著鼻子,前傾著身靠在桌子上,一臉深沉:“我總感覺不對。”
眾人全都沉下臉,思索起來。
正滿桌無言地頭腦風暴時,白圍裙從後廚裡端著盤子,笑著走出來:“燴菜和拌菠菜好啦,還有黃瓜拌涼皮!”
“你們先吃著,我這就給你們上米飯來!”
白圍裙將一盤一盤菜放到桌子上,又笑著轉身走了。
“算了,先吃飯吧。”一個男玩家放棄思考,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黃瓜放到嘴裡,嘎巴嘎巴嚼起來,“不管怎麼說,既然人是被土地公吃了,那就跟這個飯店沒什麼關繫了,對吧。”
“對哦,那個小土地公嘴巴都流血了。”一個穿著藍衛衣的姑娘笑起來,“就說明這飯店沒有拿人下菜,就不可能是做人肉菜啦。吃吧吃吧,大家都可以放心吃了!”
她也拿起筷子,一筷子夾進燴菜裡:“我嘗嘗燴菜!”
她說完,夾出一塊沾滿油汙的勞力士手錶。
桌上頓時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