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未弦眸子烏黑,早已沒了血色,但臉上仍然是一成不變的肅冷,彷彿一片風雪。
“告訴我。”他說。
罘回過神來:“沒有。”
“我的屍體,還沒被人發現。”她喃喃著哽咽著,“三年了,沒人發現得了我了……無常說了,會有報應,但是需要時間,所……”
“是哪個遊樂場。”
“……”
罘更怔了。
她放下雙手,難以置信地歪過腦袋,望向謝未弦。她望見他眼中堅韌,沉靜,一片威嚴,她眼前一晃,忽然望見他一頭墨色長發紮在腦後,長發飄飄,一身銀甲著身,彷彿一位逆風來給她撐起天地的大將軍。
她雙唇抖了抖,開口,道出了樂園的、真實的名字。
算好時間,溫默站起身來。
沈安行跟著他站了起來。他往橋上瞧了一眼,對溫默說:“看時間,他倆應該已經回了。這次我帶你回吧,我照顧你一次。”
溫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些愧疚。
這麼好的一個人,他居然在這輪遊戲裡懷疑過他。
沈安行拉著他,上了橋去,回了人間。
謝未弦回到奈何橋的時候,那倆人已經不見了。
看來是回去了。
謝未弦沒有多想,也上了橋。走過橋邊時,他望了眼坐在橋頭上晃著腿玩的袁藝藝。小女孩哼著歌輕輕搖晃著身子,嘴角噙著笑意,天真又可愛,彷彿沒有任何煩惱。
謝未弦意味深長地深吸了口氣,轉身上橋。
白光過後,人世間的喧囂回到耳邊。
謝未弦睜開眼。
視線裡的白茫散去,他坐直起身。
他面前是一張辦公桌。
警局的辦公室,整個地界黑白分明,整整齊齊,牆上掛著一堆守則須知和流程,旁邊的書櫃裡塞滿了案卷。辦公室裡時不時響起說話聲,刑警們來來去去,時不時地又有人拿起外套出門。
謝未弦揉了揉脖子,抬手從自己桌子上抽出來一張廢紙,在背面的空白上飛快地寫下兩行字,然後抓著紙站起身,步履迅速地走到刑警隊長桌子前,毫不客氣地啪地把紙甩到他的桌子上。
徐大隊長喝著咖啡的手一頓。
他看看桌上,又看看謝未弦,把杯子裡的咖啡仰頭又喝一口,才放下杯子拿起紙。
刑警大隊隊長叫徐涼雲,人長得挺好。
“長汀歡樂度假樂園,總動力室,電箱ba3041。”徐隊長唸了遍紙上的東西,莫名其妙地抬頭,“這什麼玩意兒?”
“你信不信我?”謝未弦反問他。
“突然問這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