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村子裡總有人說江奕像條緊跟著溫默的大狗,溫默不見了就問他去哪兒了,看見溫默了就跟在他後面一路巴巴地走。
溫默趕他他也不會氣,只會笑嘻嘻地又貼著臉跟上來。江奕他妹妹總說,感覺就是被溫默打一巴掌,江奕都會心甘情願地把臉貼上去。
江奕那時候確實那樣。
現在沈奕也有點這樣了。
他伸手拉開矮櫃子最左邊的第一個抽屜,在裡面翻找了會兒。
抽屜裡全是女人的珠寶首飾,各個看起來都名貴得很。溫默翻了翻,除了這些珠寶各個七彩流光漂亮至極以外,看不出別的。
“她老公看起來很愛她啊。”沈奕走到他旁邊,彎下身,指著矮櫃上陳列了一排的照片,“你看,除了珠寶,還帶她去各種地方旅遊。”
溫默低頭看了眼。矮櫃上陳列的一張張照片,的確是她和眼鏡斯文男人在各個景點歡笑的模樣。海邊、樹林、草原,各個地方應有盡有。
“她老公到底怎麼死的呢。”
沈奕拿起一張照片。那照片上,女人和男人臉貼著臉,都幸福地笑著。
溫默望著那照片。
照片真是個好東西,幸福能被定格在一瞬間,永遠留在身邊。
“阿默。”
沈奕叫他,溫默抬起頭。
沈奕望著他:“上一次的拔舌地獄,最後不是找到龔滄,再讓那個鬼新郎殺了所有村民通關的嗎?因為遊戲通關要求是終結地獄裡的罪惡。所以那些村民的罪惡,就是巧言相辯誹謗害人,龔滄是說謊騙人誹謗,對吧。”
溫默點了點頭。
沈奕兩手抬起相框,擱在下巴底下。他邊墊著它,邊朝著溫默歪歪腦袋:“那這麼說來,其實每一輪遊戲都是扣題的,對吧。就像拔舌地獄那些人做的事和拔舌地獄的罪名相關一樣,這裡的‘罪惡’也會和剪刀地獄的罪名相關。”
“所以,你知道剪刀地獄的罪名是什麼嗎?”沈奕說,“你跟我說不會再進來了,我就沒細想這些。”
這些地獄的罪名,溫默當然知道。
【很久以前,地府剛成立的時候,】他比劃,【那時候男尊女卑,剪刀地獄的罪名就是,假如一位婦女的丈夫死掉了,她守寡後,有人唆使她改嫁,或者為她牽線搭橋,就是有罪,死後會被打下這裡。】
沈奕:“?”
他兩眼瞪圓,不可置信的臉都扭曲:“什麼!?”
【確實,莫名其妙。】溫默“說”,【所以後來,隨著時代發展,這條罪名就改了。】
“改成什麼了?”
【改成——……】
溫默正要說時,突然腦子一片空白。
他比劃的手頓在原地。
……哎,怎麼想不起來。
他知道的來著。
白無常來拔舌地獄巡訪的時候還跟他聊閑天嘮叨過的,溫默記得蠻清楚的。
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溫默原地不動表情僵滯,整個人都宕機且正在載入中,但遲遲沒有反應。
半晌,他動了動手指。
【我突然忘了。】
“……”
溫默表情不太好看,有些煩躁。
【就是想不起來了,但記得改得很徹底,跟原來的這個完全不一樣。】
“沒事,”沈奕放下照片,“應該是因為和遊戲通關方式太有關系,就不讓你想起來了吧?你不知道,現在玩遊戲都會ban人的。因為太強,就不會讓這個人出場,你之所以不記得,一定也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