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嘟嘟囔囔地罵了一句,轉頭拿起手機,又點了個開始匹配。
匹配的很快,沒兩秒就一聲嗡響,匹配上了。
隊友和對面都利落地點了準備。
唯有他一個人頭像灰暗,還沒準備。
沈奕的手都懸在了準備鍵上。
但一直沒按。
他沉默著。
沉默著。
外頭大雨滂沱,稀裡嘩啦。
遊戲裡,三十秒倒計時進入了十秒。
十秒內的提示音都是帶聲響的,每隔一秒就噔地響一聲,像細數心跳。
噔。
噔。
噔——
嘩啦——
雨聲傾盆。
沈奕撐著一把祖傳的、從高一開始就在用的、骨灰級的黑傘,站在宿舍樓門前的雨裡,實打實地覺得自己真是有病。
百分百有病。
放著在宿舍裡好好的遊戲不打,大晚上犯了豬癮非要出來吃飯不說,還非要跑出來吃飯。
他犯的是溜達豬的豬癮嗎,必須得出來溜達吃飯。
“真是腦子有問題。”
沈奕低聲罵了自己一句,抬腳往外走。
走到學校門口,手機響了。沈奕看了眼,是個有點印象的手機號。
但他不記得是誰。
有印象就是認識,沈奕沒多想,接了起來:“喂?”
“我。”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記不記得?是我。”
還真是很有印象的聲音。
沈奕思索片刻,想起來了:“哦——殺氣哥!”
“?啥?”
“咳。”沈奕尷尬地咳嗽一聲,“沒有,我見你的時候一直覺得你殺氣蠻重的,所以給你起了這個外號……”
“……神經病。”殺氣哥罵他,“老子叫謝未弦,給我備注好了,初月如弓未上弦的未弦。”
“你名字太帥了吧。”沈奕說,“好的,有什麼事嗎,謝警官?”
“哦,你那個瘋了的同學。”謝未弦說,“你們學校非要他回去,簽一份什麼協議,所以我和另一個刑警今晚押他過去一趟。”
“他父母順便也跟著來,說去宿舍把他的東西收拾一下,不過得在見完校方領導之後,大概要八九點鐘。”
“給你打電話就是告訴你,那段時間你呆在宿舍裡,看著點他們,不然你留個空門的話,可能會被他父母順走什麼東西。”謝未弦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有道理,”沈奕謝過他,“行,我知道了,謝謝哥。”
“謝什麼,你現在在哪兒?”
“外面。”沈奕說,“出來吃飯。”
“…………你有病吧,”謝未弦說,“這麼大雨,你出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