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畔一擼頭發,長出一口氣:“雨真大,累死我了。你怎麼樣,在這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什麼沒有?話說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這兒是江家,我覺得肯定有什麼,才來了這兒。”沈奕抹掉被她濺到的水,“而且,我就算去問那些村民怎麼回事,也肯定不會有人理我的吧?”
“那倒是。”顏畔想了想他來這村子裡以後的待遇,語氣不禁同情起來,“不拿個掃帚追著揍你都是好事。”
“哈哈哈……”
沈奕笑得咬牙切齒。
“所以,你找到什麼沒有?”顏畔問。
“有倒是有。”沈奕說,“我為什麼告訴你?”
“當然不會讓你白告訴。”顏畔說,“我手上也有情報。你也說了,如果你去問村民,肯定是問不出來任何事情的。但我就不一樣了,我問的出來。”
“我已經在村子裡繞了一大圈,找了一大半的村民套話,情況掌握了很多。所以,我手上有你一定拿不到的線索,你手上也有已經被收起來、我已經找不到了的線索,我們共享互換,算是交易。怎麼樣,有沒有很劃算?”
不得不說,聽起來確實需要做這筆交易。
沈奕點了點頭:“那得先拿誠意出來。做交易嘛,最講究誠意。你既然說你打聽到了線索,那就先給我透露一點。放心,虧不了你什麼。”
“那你就要給我看看你找到的東西。”
“當然。”
顏畔點了頭:“好。”
“我打聽來的訊息,很有意思。”她說,“三年前死的人,一個是你沈奕,另一個,是一個叫林無的聾子小孩。”
“村民說,這兩個小孩關系很不錯,是打沈奕一家搬過來之後就認識了。但是,性格差得那叫一個天南海北。”
“沈奕為人很大方,因為底下還有兩個弟弟妹妹,家裡情況也不是很好,所以一直都習慣做大哥照顧小孩。他脾氣很好,很愛操心別人,對於怎麼和人相處的事兒,也是手到擒來。”
“和他不一樣,林無在村子裡的評判不好。”顏畔說,“這個小孩生下來就是個聾子,聽不到人說話。父母也厭惡他打罵他,搞得他人總是很陰沉,看見人就避開走。村子裡還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聾子鬼’。”
沈奕心中有了猜測:“因為總是避著人走?”
“是呀,而且他自己也不說話,別人說話他也不會搭理。久而久之,村民們就說他跟個鬼一樣。”顏畔說,“三年前,你被燒死後,林無就投河自盡了。”
“還有,我回去婚宴那邊查過,死了的新郎官一直都躺在那裡,沒有動過,他穿的婚衣和我們在廢墟那邊見到的鬼新郎也不一樣。”
“最重要的是,我發現,張二——那個死了的新郎官的手背上,有傷疤。”
“傷疤?”
“是啊,他昨天死得慘,身上都是口子,滿手都是血。被血糊住了,所以我們都沒注意到,他手背上還有個疤。”
“我上午回去看的時候,村裡的人為了給他下葬,把他身上的血擦幹淨了,才看到那個疤。”
“聽說是去縣城裡做木工的時候,不小心把手背上的皮刮掉了。”
沈奕聽得倒吸一口涼氣:“聽著就好痛啊!”
“看起來也很痛啊,手背上好大一塊疤。”顏畔說,“而受傷的那隻手,和鬼新郎給你遞傘的時候用的手,是同一隻手。”
“但鬼新郎手上沒有疤,對吧?”
沈奕一默。
他眼珠往上一飄,回想了下早上的時候——鬼新郎朝他伸出來的那隻手慘白得毫無血色,十分白淨,沒有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