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也不見放晴。
三人走出了院子。沈奕把溫默的衣服擰幹,又揚手一旋,罩到了自己的腦袋上,當做傘。
“說可以去村子裡隨便逛逛,”顏畔說,“那就是可以‘查案’了,一起走嗎?”
她沒和沈奕說話,是在看著西裝男說話。
西裝男笑著朝她擺擺手:“不了,我要自己查。”
他說完就離開了,手插著兜走入雨裡。
“這麼不合群。”顏畔看了眼沈奕,“那我也自己去查了,你多加小心。”
想也知道她不會願意和自己這麼一個“鬼”一起查,沈奕便點了頭,很是接受良好:“ok。”
顏畔也走了。
兩個人都沒影了,沈奕沒急著走。他張大嘴打了個哈欠,又很用力地伸了個懶腰,發出一陣人類返祖似的聲兒後,才放下雙臂,“呃”了一聲,砸吧了兩下嘴。
他現在不能理解的事兒還是很多。
但最重要的是,得先搞明白這個村子到底什麼情況。
沈奕蓋著衣服,往前一蹦,跳進雨裡,嘴裡“咚”了一聲,給自己配了個音,然後朝著村東頭小跑去了。
楊莊子的村東頭,有個大下坡。
下坡底下是片田地,下坡上頭是戶人家。
風雨中,這戶人家的半扇鐵門正半開著,隨著風吹而吱吱呀呀地來回搖擺。
沈奕仰著頭,望著這夢裡也見過的一戶人家,一時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兒——夢裡,這是他家。
這是老江家。
真是肉眼可見的荒涼。
和溫默家一樣,一看就已經很久沒人居住。鐵門鏽得面目全非,院裡更是傳出一股不知是什麼的臭味兒。
沈奕皺緊眉,捂著鼻子,推開吱吱呀呀的半扇門,走進了屋子裡。
院子裡雜草叢生,水泊一灘接著一灘。前院的樹已經枯死,垃圾滿院兒都是。
樹底下的那把躺椅還在,上頭有一具腐爛的屍體。祂已經被水泡發了,整個身體腫脹慘白得不像樣。
沈奕分辨不出那是誰。
但祂應該是惡臭的來源。沈奕走上前去,正要好好看看那是誰時,突然,一個東西從天而降,咚地砸到他面前。
“嗚哇!”
沈奕嚇得往後一哆嗦,手鬆開了。這一鬆開,他就“嘔”了一聲,差點兒被院裡的這股臭味兒燻吐。
他又捂住鼻子。
然後,溫默在他面前站了起來。
沈奕一怔。他看著溫默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個他沒看清的、從天而降的東西,就是溫默。
溫默臉色很不好看,眉頭深皺,有些苦大仇深地望著他。
就彷彿是在怨他什麼。
沈奕惘然,他不太明白溫默是怨他什麼。
他好像什麼都沒幹。
思索間,溫默無聲地嘆了口氣,跟他比劃起來。
【不許查了。】溫默比劃,【我現在就把你們所有人都送出去,你不許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