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默低頭,無聲地嘆了口氣,朝他揮了揮手,又比劃了幾下。
【衣服,濕成這樣。】他比劃著,【你穿上。你會生病,我不會。】
江奕猶豫:“可是你……”
這事兒都掰扯多久了,他還猶豫這破衣服的事兒。
溫默有些煩了,瞪了他一眼。江奕被他瞪得一哆嗦,不敢多說,連忙給自己穿上了。
溫默的臉色這才好一些。
江奕一看就是真的冷,衣服一穿到身上,他就控制不住地露出了十分幸福的神色。他把兩只胳膊抱到一起,塞到兩只袖子裡,村口老太太似的縮起脖子,忍不住暖和地長嘆一聲。
溫默:“……”
溫默眼簾垂低下去,不自覺柔和了視線——守夜人真是很少會有這樣的柔和目光。
江奕享受了會兒暖和的時光,突然如夢初醒,才想起來正事兒。
他看向溫默:“對對,我們得談談。就是,那個……呃,你是叫溫默嗎?”
溫默僵了下,點了點頭。
真是很久都沒人叫過這個名字了。
但……
溫默指了指他,又點了點自己的胸口,疑惑地挑挑眉。
他的意思很明顯:【你認識我?】
“呃,認識……吧。”江奕把雙手抽出來,握在一起搓了搓,有些唯唯諾諾地低聲說,“我進來這個遊戲之前,做過一個夢。”
“也不是說做過,我連著做了一個禮拜……做的同一個夢。”
江奕看了看他,低下頭,去看自己的兩隻手,“我夢見過你。”
溫默:“……”
“夢裡,就是跟這個很像的一個村子,”江奕說,“我夢見我跟你,都是村子裡的人……然後,我們是不是……”
接下來的話有點難以啟齒,江奕紅了臉。話都到嘴邊了,他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支支吾吾半晌,他才通紅著臉,艱難地把話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硬擠了出來:
“我們是不是……談、談……談談談……談過,戀愛?”
溫默沒動。
他沒有回答,也沒有比劃手語,只是站在那裡,兩隻手無力地垂在身側。
雨在淅淅瀝瀝地下。
隔著細雨,溫默望著江奕。江奕問他這句話用了很大的勇氣,溫默看見他的臉紅了一大片,耳根都紅得和充血一樣。
溫默知道,他在等他的答案。
可他卻一直沒回答。
江奕說這話,說的真是少年意氣,青春懵懂,小心翼翼。年輕真好啊,戀愛這詞就只是戀愛而已,不顧及、不會想、也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其他的事。
溫默卻感覺不到什麼戀愛該有的感受,他心中一片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