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警官,”他?笑道,“久仰大?名。”
“餘先生說笑了。”
握手之後,江啟坐回餘逢春對面。“您聽都沒聽過我的名字,又?哪裡來久仰大?名一說?”
餘逢春說:“一般人確實沒聽過你的名字,但我不?一樣。”
他?話裡藏著一些彼此?應當心照不?宣的東西,江啟聞言眼?神沉了沉。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但既然您說您知道我,那我們就當久別重逢。”
“那也得取決於江警官想問我什麼,合適的話當個朋友也無妨,不?合適……我就只能讓律師來和你聊了。”
聞聽此?言,江啟也笑了。
“我盡量不?問讓餘先生為難的問題。”他說。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0166悄悄打賭,認為江啟的十個問題裡面有八個會叫人為難。
果不?其然,江啟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餘先生,我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餘逢春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我希望世界更美好。”
江啟思索道:“對於個人來講,這?個願望似乎異常宏大?,不?易實現。”
“那是對於普通的個人,”餘逢春說,“對我來說,這?個願望還算夠得格。”
以江啟目前的身份能量而言,他?沒辦法批判餘逢春的說法假大?空,只能低頭笑了笑。
“好吧,餘先生境界高,我望塵莫及。”他?說,“很久前我曾與令尊見過一面,不?知如今餘老先生身體?如何。”
餘逢春道:“還活著,我盡量讓他?晚死?一會兒。”
他?不?敬重自己的父親,而且完全不?準備掩飾。
江啟眼?眸閃爍,定定注視著自己對面這?個囂張冷漠的掌權人。
片刻後,他?沖著監視玻璃的方向一抬手。
剎那間,審訊室上方的燈光閃爍兩秒,角落攝像頭的紅點熄滅,0166在腦中播報:[監視監聽設施均已關閉。]
他?們接下?來的談話不?會被任何機器記錄在案,是完全的兩人私底下?的交談。
餘逢春敲敲手下?冰冷的桌子?,任由空洞的響聲?在房間裡回蕩。
而江啟則在兩次呼吸後平靜開口:“我還沒有向你道謝。”
餘逢春似笑非笑:“為了什麼?”
“陳志遠雖然不?是我的手下?,但他?能撿回一條命,多虧餘先生手下?留情。”
“哦,他?呀,”餘逢春淡淡頷首,“不?怎麼聰明,跑了還能再讓人逮回去?,你們警方培養臥底的手段還需要在往上提提,最好多培訓幾年。”
這?是真誠的建議,沒人能理解餘逢春在船艙裡看見陳志遠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類似於放跑了的鳥又?傻乎乎地撞進鐵籠子?裡。
都快被氣笑了。
江啟也贊同地點頭,然後說:“他?太年輕了,沉不?住氣,也不?夠有警惕性,如果沒有餘先生暗中相助,這?孩子?是回不?來的。”
這?是餘峰春賣給警方的人情,被江啟承認,就說明無論?餘逢春背地裡都做了些什麼,至少?在陳志遠這?件事?上,他?們受了這?份情。
“不?用謝。”餘逢春笑笑,“我不?是父親最喜愛的兒子?,突然上位,有很多人反對我,所以處理一些麻煩比較慢,你們理解就好。”
“我們理解,”江啟應道,爾後話風突然一轉:“不?過也不?是所有同志,都如同餘先生說的那樣無用。”
“哦?”餘逢春眉梢輕挑,“當然了,這?麼大?個地方怎麼可能一個有用的都沒有?”
“是的,邵警官是最出色的一位,也多虧餘先生賞識。”
話音剛落,審訊室內的氣氛陡然凝滯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