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術懷還靠無盡的錢和醫療技術吊著一口氣,神智也很清醒,就是躺在床上動不了。
餘逢春時不時就會回去?看他,不為?別的,就為?給他平靜無波的生活再增添一點兒絕望。
非常好心。
邵逾白點頭:“我會安排好的。”
餘逢春冷哼一聲,還因為?邵逾白給的那通電話生氣。
李貼臺以彙報研究程序為?由,硬拉著餘逢春給他念了整整兩頁的拗口情詩,詞藻古怪結構別扭,完全就是精神層面的折磨。
正常人不會在聽到別人形容他是殘落的花瓣時高興,可惜李貼臺不明白。
餘逢春停在門口,沒找到自己的拖鞋,更煩了。
趕在他發火前,跟在身後?的邵逾白蹲在地上,將提前準備好的拖鞋放在餘逢春腳邊。
餘逢春一挑眉,沒有動。
“之前那雙呢?”
“沾了點水,換掉了。”邵逾白仰頭問,“這雙不好嗎?”
好,當然好。
餘逢春換上那雙與他對外?身份完全不符合的天藍色的毛絨拖鞋。
邵逾白對天藍色有執念。
“好了,你可以休息去?了。”餘逢春瞬間氣消了,跟以前一樣?溫聲細語,“不管能不能睡著都把?眼閉上,我很怕你猝死。”
話說?的不好聽,但關心是真的。
邵逾白應了一聲,起身以後?貌似隨意地問:“陳志遠怎麼辦?”
“丟河裡喂魚去?唄,”餘逢春也隨意回答,“明天找船把?他送上去?。”
“……”
注意到他的沉默,餘逢春偏轉視線。
“你有別的想法?”
邵逾白道:“最近情況比較特殊,要不要低調一些?”
陳志遠無故失蹤,警方那邊一定會追查,雖然未必會找到餘逢春身上,但肯定大小麻煩不斷,讓人頭疼。
況且邵逾白不能在有條件幫一把?的時候坐視不理,餘逢春不是無故濫殺的人,只要理由合適,陳志遠就不用死。
“確實,”餘逢春若有所思,“餘裴最近手腳不幹淨,要是讓他……”
話音泯滅在唇邊,餘逢春眉眼未斂,手指搭上邵逾白的心口。
“但是關我什麼事?”他柔柔地笑?著,整個人幾乎貼在邵逾白身上,“碼頭上多的是幹活時不小心掉進水裡淹死的倒黴蛋,我可以多發撫卹金,除非——”
手指勾住邵逾白的領帶,扯出以後?在掌心繞了兩圈,強迫他低下頭。
“——除非你想救他一命,”餘逢春笑?道,笑?意卻未達眼底,“是這樣?嗎?”
相識一年,餘逢春從來沒有這樣?做過,行為?的改變預示著態度的變化,邵逾白站在岔路口。
沉默片刻,他抬手握住餘逢春的手,稍大些的將稍小些的包裹住。
“如?果?可以的話。”他低聲說?。
“嗯……”
餘逢春思索片刻,爾後?道,“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也沒有真想拿陳志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