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逢春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兒後隔著桌子?把手機扔給邵逾白。
電話那頭是高弘快哭了的聲?音:“……老闆?”
邵逾白幹咳了一聲?,迎上餘逢春戲謔的目光:“是我。”
“哦哦邵哥!”高弘反應過來,“人我逮著了,全須全尾,一點兒傷都沒有,您看?怎麼安排?”
邵逾白望向餘逢春,等了一會兒後道:“我給你個地?址,你過去。”
“哎,好?嘞!”
高弘快速結束通話電話,邵逾白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隔著幾支搖曳的蠟燭與餘逢春對視。
餘逢春半挑起眉毛,笑道:“做我的主??”
“嗯,”邵逾白直接承認,爾後才問,“可以嗎?”
餘逢春面?上的笑意更深。
“怎麼不可以?”
他站起身?,經過時還伸手,在邵逾白脖頸後蹭了一蹭,語氣揶揄。
“走吧,邵哥,我們去見見那位小天才。”
被很糾葛的暗戀物件揶揄著叫了一聲?哥,邵逾白的心跳快了兩拍。
同樣站起身?,他跟在餘逢春身?後,兩人離開?餐廳,將蠟燭和玫瑰拋在身?後。
……
邵逾白提供的地?址,是一處加工車間,位於餘氏集團名?下的一家工廠內,配備大型機械和傳輸管道,方便被埋伏的時候突圍逃脫。
一聽見腳步聲?,高弘就小跑著迎上來,不顧餘逢春身?後的保鏢,很諂媚地?笑著。
“老闆,按照您的意思,一點兒傷都沒有。”
說著,他側身?讓開?半步,露出身?後被鐵鏈懸吊在混凝土柱上的人影。
那是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孩子?,面板黝黑,長相普通,留著寸頭,身?上有幾處傷疤,但都已經癒合。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幹脆不裝了,看?向餘逢春的眼神像淬了毒的箭矢,很憤怒,眼睛裡有一團燃燒的火。
“他叫什麼名?字?”餘逢春問。
高弘道:“陳志遠。”
車間頂燈投下蛛網般的光影,看?不真?切,餘逢春往後伸手,邵逾白會意遞來手電。
更刺目明亮的光迎面?照上來,逼得人轉頭躲避,餘逢春拿著手電筒上下照了一圈,發?現除了幾處髒汙以外,確實沒有傷口。
0166:[真?沒打啊?]
“可能,”餘逢春掃視上下,“我也不確定。”
他們這種人,有的是辦法在不留下傷痕的同時折磨囚徒。他把高弘害得這麼慘,高弘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氣。
帶著手電筒往前?兩步,餘逢春踱步到臥底面?前?。
青年?在眩暈中咬破舌尖。鐵鏈嘩啦作響,低下頭,他看?見對方鋥亮的牛津鞋碾過滿地?油汙。
外界傳聞中,上位一年?便以雷霆之勢穩住局面?的餘家新掌門人,是個不輸他父親的喜怒無常的怪物。
可幾束光線落下,站在中央的人漂亮又幹淨,陳志遠被吊得腦子?發?暈,只能在心中暗道怪物都披著好?看?的皮,更方便蠱惑人心。
他咳嗽兩聲?,做好?受盡折磨的準備。
可等了很久,陳志遠卻只等來一句話,輕而?又輕,像哄睡的歌謠:
“小孩,他們打你了嗎?”